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比往常软些，透过云层洒在小区的柏油路上，把路边的梧桐叶照得透亮。司御宸停好车时，手里拎着两个纸袋，一个装着刚从街角早餐铺买来的豆浆油条——油条还冒着热气，纸袋边角都被熏得微微发皱；另一个则装着新马克杯和热牛奶，杯子被他裹在绒布套里，生怕路上颠簸磕碰到。
他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见楚清珞背着帆布包从楼道里出来，发尾还带着点没擦干的湿气，显然是刚洗完头。看见他时，她眼睛立刻亮了，快步走过来：“你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十分钟呢。”
“怕来晚了油条凉了，特意提前半小时去排的队。”司御宸把装着豆浆油条的纸袋递给她，又打开另一个纸袋，小心翼翼地拿出裹着绒布的马克杯，“你看看喜不喜欢，我挑了好久，觉得这个颜色和你书桌上的桌布很搭。”
楚清珞接过来掀开绒布，杯身是淡淡的薄荷绿，杯壁上印着一朵小小的薰衣草，和她昨天收到的干花一模一样。她指尖轻轻蹭过杯壁上的花纹，抬头看向司御宸，眼底满是惊喜：“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也太贴心了吧！”
“喜欢就好。”司御宸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从纸袋里拿出热牛奶，拧开盖子递过去，“先喝点牛奶暖暖胃，豆浆等会儿再喝，刚出锅的有点烫。”
楚清珞接过牛奶，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里。两人并肩站在单元楼门口的梧桐树下，楚清珞咬了一口油条，酥脆的外皮在嘴里散开，还带着淡淡的芝麻香。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本夹着薰衣草书签的诗集，翻开第37页，把书递到司御宸面前：“你看，我把薰衣草夹在这里了，早上翻书的时候，满页都是香味。”
司御宸低头看去，淡紫色的薰衣草花穗夹在书页间，和印在纸上的诗句相映成趣。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穗，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坏了它：“这样挺好，以后你每次翻到这一页，就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
“不止呢。”楚清珞笑着说，“以后每次看到薰衣草，我都会想起你啊。对了，上周我们去的那个农场，听说下个月薰衣草就要大面积开花了，到时候我们再去好不好？我想拍好多照片，还要采点新鲜的薰衣草，回来自己做干花。”
“好啊。”司御宸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看着楚清珞亮晶晶的眼睛，补充道，“到时候我们可以早点去，早上的农场人少，还能看到日出，日出时的薰衣草田肯定特别美。”
楚清珞用力点头，又咬了一口油条，嘴角沾了点芝麻。司御宸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芝麻，指尖蹭过她的脸颊时，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梧桐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鸟鸣声。
楚清珞的脸颊慢慢红了，低下头，小口喝着牛奶，不敢再看司御宸的眼睛。司御宸也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耳朵，目光落在远处的街道上，却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着身边的人。
过了一会儿，楚清珞看了眼时间，小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律所了，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我送你过去吧，正好我也要去律所附近的客户那里一趟。”司御宸立刻说道，生怕错过了送她的机会。
楚清珞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向车子。坐进副驾时，楚清珞把那本诗集放在腿上，指尖轻轻摸着书页上的薰衣草书签，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司御宸发动车子，看着身边的楚清珞，心里满是细碎的甜。他忽然觉得，这样平淡又温暖的日子，真好。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楚清珞的发梢上，也落在她腿上的诗集上。楚清珞偶尔会抬头看向窗外，看到有趣的东西，就会指给司御宸看，司御宸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附和两句。
快到律所门口时，楚清珞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司御宸：“对了，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送我的薰衣草和马克杯。”
司御宸心里一喜，立刻点头：“有空，晚上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听说他们家的牛排特别好吃，还有薰衣草味的甜点，我们去试试好不好？”楚清珞期待地看着司御宸。
“好啊，都听你的。”司御宸笑着说，车子缓缓停在律所门口。
楚清珞拿起帆布包和诗集，推开车门，回头看向司御宸：“那晚上见啦，开车注意安全。”
“晚上见，工作别太累了，记得按时吃饭。”司御宸叮嘱道。
楚清珞点点头，转身走进律所大门。司御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起刚才楚清珞开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心里开始期待晚上的约会。
而楚清珞走进律所，刚坐在办公桌前，同事林薇就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她腿上的诗集：“清珞，你这书里夹的是什么啊？好香啊。”
楚清珞笑着翻开书，露出里面的薰衣草书签：“是司御宸送我的薰衣草干花，好看吗？”
“哇，好漂亮啊！”林薇惊叹道，“司御宸也太浪漫了吧，还会送你这种小礼物，你俩现在进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楚清珞的脸颊瞬间红了，轻轻推了林薇一下：“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记得你随口说的话，还送你这么贴心的礼物吗？”林薇打趣道，“我看啊，他肯定喜欢你，你就别嘴硬了。”
楚清珞低下头，没有反驳，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看着书里的薰衣草书签，想起司御宸温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或许林薇说的是对的，司御宸对她，好像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傍晚六点半，司御宸的车准时停在律所楼下。楚清珞拎着帆布包跑出来时，他已经下车等候在车门旁，黑色风衣被晚风掀起一角，手里还捧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瓶里装着半瓶清水，水面浮着两朵新鲜的白色小雏菊。
“刚路过花店，看见这个很配你今天的裙子。”他把花瓶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顿，又飞快移开目光。楚清珞低头看着裙子上淡紫色的碎花，和瓶里的白雏菊恰好呼应，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车子驶向西餐厅的路上，楚清珞捧着小雏菊，鼻尖萦绕着清水混着花香的气息，偶尔侧头看司御宸开车的模样——他握方向盘的手指骨分明，遇到红灯时会轻轻敲动，节奏和她此刻的心跳莫名合拍。“你怎么知道这家西餐厅的？”她忽然开口打破沉默，怕自己再盯着他看会露馅。
“上次听你和林薇打电话，说想试试这里的薰衣草甜点。”司御宸目视前方，耳尖却悄悄泛红，“特意提前问了老板，今天的薰衣草慕斯刚做好，还留了靠窗的位置。”
楚清珞心里一暖，原来她和同事闲聊的话，也被他悄悄记在了心里。车子停在餐厅门口，侍应生上前打开车门时，司御宸很自然地伸手护住她的头顶，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习过千百遍。走进餐厅，暖黄的灯光裹着淡淡的牛排香气扑面而来，靠窗的位置果然能看到窗外的街景，暮色渐沉，路灯次第亮起，像撒了一地的星光。
两人刚坐下，侍应生就端来餐前包，司御宸拿起餐刀帮楚清珞切面包时，忽然想起什么：“你不吃香菜，牛排的酱汁我让他们换成了黑胡椒味，没放香草碎。”楚清珞愣了愣，她只在第一次一起吃饭时提过一次不吃香菜，没想到他竟记到现在。
牛排上桌时滋滋作响，表层煎得金黄，切开后内里是粉嫩的七分熟，肉汁顺着刀叉滴落。楚清珞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得几乎要在舌尖化开，黑胡椒的香气裹着肉香，恰到好处。司御宸看着她满足的眼神，眼底漫开笑意，自己反倒没吃几口，光顾着帮她切水果、倒柠檬水。
吃到甜点时，薰衣草慕斯端上来的瞬间，清浅的香气就漫了过来。淡紫色的慕斯上撒着细碎的薰衣草粉，旁边还放着一小支新鲜的薰衣草，和楚清珞书里的干花遥遥呼应。“尝尝看，老板说用的是今年刚收的薰衣草，甜度调得比较淡。”司御宸推过叉子，眼里满是期待。
楚清珞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冰凉的慕斯在舌尖化开，先是淡淡的奶甜，后是薰衣草的清香，没有丝毫腻味，像把傍晚的风都揉进了甜点里。“太好吃了！”她眼睛亮起来，又挖了一勺递到司御宸嘴边，“你也尝尝，真的很棒。”
司御宸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低头，含住了叉子。温热的触感从叉子传递过来，楚清珞猛地收回手，指尖发烫，低头假装专心吃慕斯，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餐厅里的钢琴曲轻轻流淌，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在玻璃窗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光斑，像藏在暮色里的星星。
吃过饭，司御宸送楚清珞回家。车子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两人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快到小区时，楚清珞忽然开口：“司御宸，今天……谢谢你。”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司御宸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能让你开心，我也很高兴。”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以后……我还想陪你吃很多次饭，去很多地方，好不好？”
楚清珞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看着司御宸认真的眼神，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像盛着一整个星空。她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好。”
车子停在单元楼前，楚清珞解开安全带时，司御宸忽然叫住她：“清珞。”她回头，正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明天早上，我还来接你吃早餐。”
楚清珞笑着点头，推开车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司御宸还在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暮色里的星光，亮得让人心安。她快步跑进楼道，直到站在自家门口，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依旧扬着止不住的笑意——原来喜欢一个人，连晚风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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