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攥着剑柄的手一路都没松过,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时,他满脑子都在盼着——盼着叶鼎之的话掺了假,盼着姬若风查错了人,盼着自己这一路急赶,只是一场多余的担忧。可当他在镇口瞥见那抹熟悉的青色身影时,心头的侥幸瞬间凉了半截。
是苏昌河。
他下意识勒住马,躲在街角的槐树后,看着苏昌河出了镇子往山林深处走,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越往里走,他的心越沉,直到追踪上了苏昌河的踪迹,眼前的画面让他浑身一僵——月卿就站在苏昌河对面,嘴角竟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连周身的气息都透着旁人插不进的默契,分明是“相谈甚欢”。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四周,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墙缝的声响——哪里有月瑶的踪迹?之前还抱着“月卿或许只是暂时困住月瑶”的念头,此刻全被眼前的景象碾碎。
百里东君只觉得喉间发紧,之前的期盼有多浓,此刻的失望与急切就有多沉,他握着剑柄的指节,早已泛出了青白。
“你竟然是月卿……”百里东君复杂的开口。被欺骗的愤怒在百里东君的心里,留下了深深地阴霾,自己竟然没认出来月卿,还喜欢上了她,
他脸上的懊恼纠结,被月卿全部收入眼底。看到百里东君之后脸上的淡笑骤然敛去,像被风吹散的雾。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百里东君身上时,没有半分意外,只剩一层冷淡淡的平静,连声音都没什么起伏:“百里公子终于认出来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视线掠过他紧绷的肩线、攥得发白的剑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你找了我这么久,是为了月瑶,还是为了问我‘为何骗人’?”
一旁的苏昌河往前站了半步,将月卿稍稍护在身后,目光冷厉地看向百里东君,语气带着警告:“百里东君,这里没你的事,走。”
月卿却抬手按住苏昌河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与百里东君对视:“我是月卿,废了月瑶、入了魔,也杀了白发仙——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清楚,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百里东君无奈苦笑,“我哪里有质问你的资格…月瑶呢?你…你是不是把她给……”
月卿听到他口口声声提到月瑶,甚至怀疑自己给月瑶杀了,只觉得心里愤怒越来越多
月卿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盯着百里东君,眼底的清冷被翻涌的情绪冲散,只剩一片滚烫的怒意,语气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对,我把她给杀了!不然你以为,我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她的尸骨就埋在后面的山里,你要是不信,现在就进去找!挖遍每一寸土,看能不能找到她!”
说罢,她猛地侧过身,指着身后幽深的山林,胸口剧烈起伏着。
方才与苏昌河相谈时的平静荡然无存,只剩下被误解后的委屈与愤怒,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强撑着不肯示弱:“去啊!你不是要找她吗?现在就去!”
“她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百里东君越发失望,“你跟暗河的人在一起,天外天是不是和暗河联手了?你们又想针对北离做什么?你不能在呆在北离了,你只会给这里带来灾祸,我送你回天外天……”百里东君说着就想带走月卿
月卿听到百里东君的怀疑,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悲凉,眼泪却猝不及防地砸在衣襟上:“你始终不相信我,如果是月瑶,你还会这么怀疑她吗?你只会觉得他心地善良,不会做这种事,只会觉得她是无辜的,是被别人胁迫的,姐姐?她什么时候把我当妹妹待过?”
她往前逼近一步,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她面对我的求助不管不顾,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他竟然说觉得我太过于残忍,希望我能好好忏悔,我遭遇的一切,在你们的眼里到底算什么?你只是捕风捉影,最先想到的就是我会对北离产生危害????,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月卿当听到“送你回天外天”时,她的情绪骤然冷了下来,像被冰水浇透。她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里只剩疏离的戒备:“百里东君,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处?北离不是你的,天外天也不是我的牢笼。你想护着月瑶,想挡我的路,就直说,别拿‘灾祸’当借口!”
一旁的苏昌河立刻上前,将月卿完全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冷得像冰:“百里东君,你敢动她试试?要带她走,先过我这关!”
掌风裹挟着凌厉气劲骤然落下,苏昌河甚至来不及完全展开架势,便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在胸口。他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往后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树上,尘土簌簌落下时,嘴角已溢出鲜血。
百里东君收回手,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扫过挣扎着想起身的苏昌河,语气满是不屑:“暗河的一条狗,也配挡我的路?”
他转头看向月卿,周身的气场愈发强势,明明是劝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月卿,别被他蛊惑了。你入魔杀人,已是错了,再跟着暗河走,只会越陷越深。”
他往前踏出一步,地面似都微微震动:“这里没人是我的对手,苏昌河护不住你,暗河也护不住你。跟我走,回天外天好好反省,总比将来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好。”
月卿被他的气势惊的后退两部,指尖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她望着百里东君冷硬的脸,又瞥了眼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淌血的苏昌河,眼底的愤怒渐渐被一层绝望裹住,声音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是不是只有成为此间最强,就再也没有人会逼迫我?”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湿意,语气陡然拔高,却藏不住底气里的虚浮,“我只想选一次自己要走的路,就这么难吗?你们谁都不问我想不想,只按着你们的心意来安排,这不是帮我,是把我往死路上推!”
风卷着尘土吹过,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望着百里东君步步逼近的身影,那种被所有人裹挟、连呼吸都不自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你凭着你自己的怀疑,就说苏昌河蛊惑我,可至少他问过我想不想要……你们呢?你们只会说‘为我好’,可这‘好’,我一点都不想要!
“百里东君,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现在看来,你跟月瑶他们一样虚伪…”说完哈哈大笑“百里东君,我会把你今日一切的猜忌化为现实,我会和暗河合作。带着天外天踏平北离…你们这些人的怀疑,猜忌,我会通通实现…”月卿说完,扔了一颗从现代带回来的闪光弹,趁着百里东君视线受阻的时候,拉起地上躺着的苏昌河,快速的离开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