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月卿的声浪越来越大,各大门派的修士四处搜寻,连市井间都贴满了悬赏她的告示。可就在这时,暗河却突然传出消息——暗河全面关闭任务通道,不再接任何刺杀、护送的活计,还加急召回了苏家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
消息一出,整个江湖都懵了。常找暗河办事的势力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想借暗河之手对付月卿的人更是急得跳脚,没人明白一向以利益为先的暗河,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闭门”。
只有待在暗河总部的弟子们清楚,这不是退缩,而是蓄力。暗河苏家苏家掌兵器,谢家掌掌法,慕家掌医术,月卿拿出来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让他们研究,他们看着苏昌河亲自督造器械,看着月卿时常召集核心长老议事,看着一批批寻常弟子开始接受从未见过的训练——没有枯燥的打坐练气,而是学习操控某种能迸发巨力的装置。每个人心里都隐隐有了预感,他们正在见证一件大事的开端,一件足以颠覆整个以武为尊世道的历史,正从暗河这片阴影里,悄悄拉开序幕。
没错,暗河紧闭大门的日子里,月卿正带着核心弟子在隐秘工坊里忙碌——木仓的零件在工匠手中逐步成型,大炮的炮筒被反复打磨,黑火药的配比经过一次次调试。
她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局限:所有人都围着“境界”打转,打仗靠拼修为、比轻功,仿佛“外力”是旁门左道,从没想过用器械放大战力。就连唯一掌握雷火之术的霹雳堂,也只把火药做成小巧的暗器,最多用来偷袭,从没想过将其铸成能轰开城门、震慑千军的重器。
“神游玄境再强,也抵不过百发百中的木仓,抵不过一炮就能炸开山头的大炮。”月卿拿着图纸,指着木仓的结构图对苏昌河说,“等这些东西造出来,暗河的弟子哪怕只是寻常身手,也能和神游境修士抗衡——这才是我们能改写世道的底气。”
工坊里的炉火昼夜不熄,零件碰撞的声响、火药试爆的闷响,成了暗河最隐秘的“战鼓”,也预示着一个靠“外力”打破境界垄断的新时代,即将到来。
月卿摩挲着工坊里刚铸好的木仓管,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纹路,眼底泛起一丝回忆的暖意。这些制造方法,其实是以前托郭程宇和驰骋找的。那时候自己只说对‘器械’“武器”感兴趣,他们便四处奔波,从海外的国度带回了满满几箱书籍。书里的法子在那个世界,算不上最顶尖的技术,可到了这里——
月卿想到这里,缓缓的笑了。抬手敲了敲炮身,沉闷的声响在工坊里回荡,语气里满是笃定:“到了这个只靠境界论高低的世界,就是能碾压一切的存在。当初不过是随手留的一条后路,没想到如今,倒成了我破局的关键。”
苏昌河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更觉心折——她果然是仙子。这么强大的力量,月卿竟然全部掌握在手里。
“昌河,你加紧督促一下制作,马上就到我们亮相的时候了。”
月卿缓缓抬手,抚上苏昌河的脸颊。
半年来,讨伐军的搜寻范围越来越广,可月卿的踪迹却像石沉大海,半点消息都没有。百里东君坐在客栈的窗边,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画像,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底满是焦躁。
“都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到底去哪了?”他重重捶了下桌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担忧,“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被那些人找到了?”
一旁的叶鼎之脸色更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功力,境界停在了半神游。这些人所有的目光都被月卿吸引过去,自己这个东征的魔头,反而没人理会,他们都着急找到月卿,仿佛月卿危害了整个世界。明明月卿什么都没做。
百里东君揉了揉眉心,心里更是后悔——当初月卿独自离开时,他虽有顾虑,却终究没强行挽留,总觉得以她的能力能护住自己,可如今看来,那场铺天盖地的讨伐,远比他想的更凶险。
“不行,不能再等了。”百里东君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我再去趟天外天附近打探,你在这里守着,一旦有消息,立刻传信给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她。”
天外天宗主寝殿内,鎏金烛台被扫落在地,烛火滚了几圈才熄灭,留下一地蜡油与碎瓷。月瑶站在狼藉中央,原本精致的发髻散乱了几缕,垂在颊边,却丝毫没削弱她眉间的戾气——那双曾含着几分温婉的眸子,此刻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殿内跪成一片的护卫。
“半年!整整半年!”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空气,抬脚狠狠碾过地上碎裂的玉簪,“我给了你们无数人手,无数资源,连霹雳堂的雷火弹都给你们用了,你们却连月卿的影子都没摸到?!”
一个护卫战战兢兢抬头:“宗主,我们查遍了所有城镇村落,连暗河以前的据点都搜过,可……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月瑶猛地弯腰,一把揪住那护卫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里,“她是异世邪祟,不是鬼魅!你们找不到,就是你们没用!是饭桶!”
月瑶归来时,天外天已陷入一片混乱。东征所带来的冲击如狂风骤雨,席卷了整个局势,外界对天外天的敌意空前高涨,喊杀声四起,仿佛要将这片曾经傲立世间的净土彻底吞没。
月瑶听闻叶鼎之功力恢复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多次派人前去相请,试图说服他回归主持大局。然而,叶鼎之却始终避而不见,只传回一句话:“如今灵台清明,已从入魔中醒悟,不愿再与魔教同流合污。”
他的决绝令天外天更加群龙无首。面对内忧外患,月瑶别无选择,只能暂揽天外天宗主之位,眉宇间时长隐有愁绪流转。这本该是她所熟悉的故土,可现在却显得格外陌生而沉重。
她猛地甩开护卫,转身将梳妆台上的铜镜狠狠砸向墙面,镜面碎裂的瞬间,映出她扭曲的面容——半年来的焦虑与不甘,早已将她的美貌蒙上一层阴翳,只剩眼底翻涌的疯狂。她扶着桌沿喘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月卿,必须把那个占据妹妹身体的邪祟碎尸万段,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是这个邪祟带来的!杀……杀……杀
月瑶突然之间像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吩咐侍卫“我记得他和暗河的苏昌河有点关系…立刻把消息散布出去……肯定有人能混进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