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课铃刚响，走廊里瞬间涌进喧闹的人流，卢洪江却拽着冉博阳的手腕往楼梯间走，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别挤，这边人少。”他把人护在身前，避开打闹的同学，直到推开楼梯间的门，才松开手。

冉博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刚要掏出口袋里的零件清单，就被卢洪江按住了手。“先别记了，”卢洪江的声音压得低，混着走廊传来的隐约笑声，“刚才上课的时候，你跟我传纸条说找到齿轮了，我还没跟你说谢谢。”

冉博阳的耳尖有点发烫，刚想开口，卢洪江却突然凑近，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墙上。楼梯间的光线很暗，只能看见彼此眼底的光，卢洪江盯着他的唇看了两秒，慢慢俯身吻了上去——很轻的一下，像羽毛蹭过，却让冉博阳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分开时，卢洪江的指尖还停在他的唇角，声音带着点笑意：“比上次偷偷尝的巧克力还甜。”冉博阳没反驳，只是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把脸往他肩膀凑了凑。

远处传来上课预备铃的声音，卢洪江赶紧拉着他往教室跑，跑过走廊时，还悄悄跟他十指相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冉博阳看着卢洪江的侧脸，突然觉得，下课这短短几分钟的时光，比整节数学论课还要让人记挂。

晚自习的教室只亮着几排灯，昏黄的光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我和苏晴头挨着头凑在一块儿，对着最后一道函数题愁眉苦脸，她手里的笔转了三圈，还是没敢落下。温玲坐在对面，正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列方程，偶尔抬头跟冉博阳核对计算步骤，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特别轻。

卢洪江原本在抄冉博阳的错题笔记，抄到一半就没了耐心，手指悄悄戳了戳冉博阳的手背，眼神里带着点“求搭救”的意思。冉博阳没抬头，却把自己的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上面清晰地写着解题思路，还在关键步骤旁画了个小箭头提醒。

“卢洪江，你上次不是说会做这种不等式吗？”我实在卡壳，举着练习册凑过去。他猛地坐直，手忙脚乱地把注意力拉回题目上，盯着题目看了半天，才挠着头说：“好像……跟博阳上次讲的题型有点不一样？”

冉博阳无奈地笑了，接过练习册，指尖在题干上轻轻点了点：“先找定义域，再用单调性求最值，你看这里的参数范围不能漏。”他讲得慢，卢洪江凑得近，连呼吸都轻轻落在冉博阳的手腕上，偶尔插一句“那要是参数是负数呢”，两人的声音压得低，像在说什么小秘密。

苏晴也挪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草稿纸问温玲：“我这里算出来的结果跟你不一样，是不是哪里错了？”温玲立刻凑过去，两人对着草稿纸逐行核对，时不时用笔勾出错误的地方，讨论声不大，却听得特别认真。

挂钟的指针慢慢滑过九点，卢洪江怕冉博阳手冷，悄悄把暖手宝塞到他手里——是早上出门时特意灌了热水的，还裹了层软布。冉博阳捏了捏暖手宝，又往他那边推了推，让他也捂捂，两人的手指在暖手宝旁边碰了一下，都飞快地移开，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偷偷憋笑。温玲把整理好的解题步骤递给我们，上面用红笔标好了易错点：“按这个思路算，应该不会错。”她刚说完，卢洪江就举手：“我算完了！博阳你帮我检查检查？”冉博阳接过他的练习册，低头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笔尖在错题旁轻轻圈画，卢洪江凑在旁边，看得比上课还认真。

窗外的风偶尔吹得窗户响，教室里却暖融融的。我看着练习册上渐渐清晰的解题思路，再看看凑在一起的他们——有难题一起解，有疑问一起答，连枯燥的数学作业，好像都因为这份热闹的陪伴，变得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