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晴突然“呀”了一声，指着练习册上的步骤笑：“原来我这里符号搞反了！温玲你标的易错点太管用了。”我跟着点头，刚把最后一步算完，笔尖一抬就看见卢洪江正对着冉博阳圈出的错题皱鼻子，手还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改，嘴里小声嘀咕：“怎么又把常数项漏了，下次肯定记住。”

冉博阳没说话，只是从笔袋里掏出块薄荷糖递给他，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卢洪江接过来就塞嘴里，眼睛亮了亮，又把自己的饼干盒推过去，示意他拿一块。温玲看着他俩，忍不住笑：“你俩别光顾着分享零食，等会儿课代表来收作业，没写完的要被留堂哦。”

这话一提醒，卢洪江立刻坐直身子，笔杆都快捏变形了。我和苏晴也加快了速度，昏黄的灯光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变得更密集，偶尔夹杂着几句“这里是不是用代入法更简单”“定义域再确认一下”的小声讨论。

挂钟的指针指向九点十五分时，我终于把练习册合上，伸了个懒腰。苏晴也跟着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终于写完了，感觉脑细胞都快用完了。”温玲把大家的练习册收在一起，数了数，抬头说：“都齐了，等会儿直接交给课代表就行。”

卢洪江凑到冉博阳身边，看他把草稿纸叠得整整齐齐，忍不住问：“博阳，明天晚自习还一起做题吗？我还有几道几何题没搞懂。”冉博阳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练习册：“把今天错的题再复盘一遍，明天我带你练辅助线的画法。”

我和苏晴收拾书包时，瞥见卢洪江偷偷把暖手宝又塞回冉博阳手里，还小声说：“晚上回去路上冷，你拿着。”冉博阳没推辞，只是把暖手宝往两人中间挪了挪，让他也能碰到温热的边缘。

走出教室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心里的暖。苏晴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以前总觉得晚自习熬得慌，现在倒盼着每天都能一起做题。”我点头附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冉博阳和卢洪江——他们正并肩走着，卢洪江手里拿着冉博阳的错题本，还在追问着什么，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极了此刻我们心里，那份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属于青春的热闹与温柔。

第二天晚自习，卢洪江果然抱着几何练习册早早占了座，还在冉博阳常坐的位置上放了杯温牛奶——是从家里带来的，杯壁裹着纸巾防烫。冉博阳刚坐下，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抬头看他时，卢洪江立刻别过脸，假装翻练习册，耳尖却又红了。

我和苏晴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相视一笑，悄悄找了昨天的位置坐下。温玲抱着一摞草稿纸跟过来，把纸分给我们：“昨天整理了几何辅助线的常见画法，你们先看看，等会儿一起练题。”

刚翻了两页，卢洪江就举着练习册凑过来：“这道题怎么找中点啊？我画了半天都不对。”冉博阳放下牛奶，拿过他的练习册，笔尖在图上轻轻点了点：“先看等腰三角形的底边，中点和顶点连线是高，你试试从这里画辅助线。”他一边说，一边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易图，卢洪江凑得更近了，连额前的碎发都快碰到纸页。

苏晴盯着自己的练习册皱眉头，戳了戳我：“你看这道题，梯形的辅助线到底是平移一腰还是做高啊？”我刚要开口，温玲已经凑过来，指着例题说：“这种上底和下底差已知的，平移一腰更方便，能凑出直角三角形。”说着就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示，我们俩跟着她的步骤画，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教室里的灯光还是昏黄的，却比昨天更热闹些。卢洪江时不时发出“哦！原来如此”的感叹，冉博阳被他逗得嘴角总带着笑；我和苏晴偶尔为一道题的解法争论，温玲就在旁边当“裁判”，帮我们分析哪种更简单。

九点半左右，卢洪江终于把所有几何题都解完了，兴奋地把练习册举到冉博阳面前：“你看！这次没漏常数项，辅助线也画对了！”冉博阳接过来看了遍，在最后一页画了个小对勾：“进步很大，下次可以试试更难的题型。”卢洪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偷偷把冉博阳没喝完的牛奶往他手边推了推。

我收拾书包时，发现苏晴正对着温玲的笔记本抄辅助线口诀，温玲在旁边帮她划重点：“这个‘梯形辅助线，平移做高很常见’一定要记住，下次做题能省不少时间。”苏晴点点头，把口诀工工整整地写在练习册扉页上。

走出教学楼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卢洪江和冉博阳走在前面，卢洪江还在说今天的题有多难，冉博阳偶尔应一声，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晃来晃去；我和苏晴、温玲走在后面，聊着明天要学的新知识，晚风里都带着轻松的味道。

苏晴突然说：“要是每天晚自习都这样就好了，不用怕难题，还有人一起帮忙。”我和温玲都点头，看着前面并肩走的两人，又想起教室里昏黄的灯光、笔尖的沙沙声，还有那句句小声的讨论——原来青春里的热闹，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这样一起解一道题、一起记一个知识点，就能让人觉得，连晚自习的时光，都变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