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风卷着香樟叶的气息漫过肩头，温玲忽然从书包里掏出几颗橘子糖，分给我和苏晴：“昨天我妈煮的，说补充维生素，你们试试。”糖纸在路灯下泛着微光，含在嘴里是淡淡的甜，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前面的卢洪江好像听见了我们的动静，突然回头晃了晃手里的练习册：“明天晚自习我带我们家烤箱烤的小饼干！冉博阳说巧克力味的好吃，你们要不要也尝尝？”冉博阳没说话，却悄悄把落在卢洪江肩上的碎发拨到耳后，指尖碰到对方耳垂时，两人都顿了顿，又很快转过头去，只是卢洪江的耳尖红得更明显了。

苏晴戳了戳我胳膊，压低声音笑：“你看他俩，比几何题还让人忍不住想‘盯题’。”我刚要附和，温玲已经翻开了笔记本：“对了，明天要讲二次函数，我整理了顶点坐标的速算公式，咱们提前过一遍，省得上课跟不上。”她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公式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说是“做题没思路时看一眼，就能有动力”。

走到岔路口时，我们要往不同方向走。卢洪江把冉博阳的书包往自己肩上挪了挪，又叮嘱：“明天记得早点来，我占座的时候给你留靠窗的位置，光线好。”冉博阳“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塞给他：“别总吃甜的，这个提神，做题不容易走神。”

我们三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苏晴忽然叹了口气：“原来一起努力的感觉这么好，以前总觉得晚自习难熬，现在倒盼着明天快点来。”温玲把笔记本揣回书包，笑着说：“那咱们明天早点到，先把二次函数的例题过一遍，争取让卢洪江和冉博阳也来请教咱们。”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比刚才更亮了些，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风里的甜香还没散，耳边好像还能听见教室里笔尖的沙沙声、卢洪江恍然大悟的感叹，还有冉博阳带着笑意的讲解。原来青春里最珍贵的，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瞬间，就是这样一群人，为了一道题争论，为一点进步开心，把平凡的晚自习，都酿成了往后想起会忍不住笑的甜。

推开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看见我进来，立刻放下毛线团：“今天晚自习这么晚？我留了热汤在厨房，是你爱吃的玉米排骨汤。”

我放下书包往厨房走，刚掀开砂锅盖子，热气就裹着肉香扑过来。妈妈跟在后面，递来一双筷子：“温玲妈妈今天还跟我念叨，说你们几个一起做题效率高，比在家闷头学强多了。”我咬着玉米笑：“可不是嘛，温玲还教我们辅助线口诀，苏晴跟我争题解法的时候，比上课还认真。”

正说着，手机震了震，是卢洪江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照片——冉博阳在给他的练习册写批注，字迹工整，最后还画了个小星星。后面跟着一行字：“冉博阳说我这道题步骤写得比上次清楚！明天的饼干我装了三个口味，你们到了随便拿！”

我把照片发给苏晴和温玲，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妈妈说：“你上次说的几何辅助线难，要不要我找你爸给你讲讲？他以前数学还不错。”我摇摇头，盛了碗汤递过去：“不用啦，温玲整理的笔记特别详细，冉博阳讲题也特别清楚，下次我遇到不会的，跟他们请教就行。”

喝完汤，我回到房间整理书包，把温玲的辅助线口诀笔记本放在最上面，又想起卢洪江说的饼干，忍不住笑了。台灯下，练习册上的几何图形好像也没那么难了，想起晚自习时大家一起讨论的声音，突然觉得，连写作业都变成了一件让人期待的事。

临睡前，苏晴发来消息：“我把辅助线口诀抄在便利贴上了，贴在铅笔盒里，下次做题忘了就能看！明天咱们早点去，跟卢洪江他们一起过二次函数的例题吧？”我回了个“好呀”，放下手机，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温柔又明亮。原来晚上在家的时光，因为想起晚自习的热闹，也变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