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卢洪江攥着毛巾往家走，指尖反复摩挲着布料边缘——那毛巾带着冉博阳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雨水的清冽，比任何香料都让人安心。他走几步就忍不住低头看一眼，连踩过水洼的脚步都轻快起来，怀里的热包子早就凉了，可心里的暖意却像刚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第二天清晨，天果然还没放晴，铅灰色云层依旧低悬，却没了昨日的压抑。卢洪江揣着两个还热乎的肉包，手里拎着刚买的热豆浆，提前半小时就站在了冉博阳家楼下的公交站。风裹着零星雨丝吹过来，他把豆浆揣进怀里焐着，生怕凉了，又把肉包用塑料袋裹了两层，紧紧攥在手里。

等了没几分钟，就看见冉博阳背着书包走过来，校服领口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顺顺的。卢洪江立刻迎上去，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递过去：“刚买的，甜口的，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冉博阳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目光。“你怎么来这么早？”冉博阳咬了口肉包，声音含糊不清，眼里却带着笑意。“怕你等公交淋着雨。”卢洪江挠挠头，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

早自习前，两人又凑在课桌前改乐谱。卢洪江把新写的间奏部分指给冉博阳看，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就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谢锦浩抱着篮球路过，故意凑过来打趣：“哟，又研究你们的‘定情乐谱’呢？”卢洪江脸一红，伸手去推他，冉博阳却没说话，只是悄悄把自己的橡皮推到卢洪江手边——他刚才看见卢洪江写错了一个音符，手里却没找着橡皮。

下午的排练格外顺利，改后的和声完美贴合冉博阳的声线，吉他声和歌声混在一起，伴着窗外的细雨，温柔得能揉进人心里。排练结束时，雨已经停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卢洪江收拾吉他时，发现谱架上多了一张便签，上面是冉博阳的字迹，清秀工整：“周末去琴行试试新吉他？听说老板进了把适合弹民谣的。”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像在偷偷眨眼。

卢洪江把便签叠好，放进乐谱夹的最里面，像藏了个宝贝。他抬头看向冉博阳，对方正背着书包往外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连发梢都沾着微光。“博阳，”卢洪江追上去，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周末我来接你，咱们还去吃上次那家的牛肉面？”

冉博阳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比天边的光还亮：“好啊。”

风轻轻吹过，带着雨后青草的香气，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会轻轻碰在一起，又像有默契似的，慢慢靠得更近了些。卢洪江低头看着手里的乐谱夹，心里清楚，那些藏在音符里的心动，早就像雨后的春笋，悄悄冒出了头，等着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开出满世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