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汇报表演，冉博阳凌晨就醒了，翻来覆去盯着天花板——他总怕自己踏步时顺拐，拖累整个方阵。刚悄摸摸坐起身穿迷彩服，旁边床铺的卢洪江就醒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紧张了？”

冉博阳吓了一跳，回头见卢洪江揉着眼睛坐起来，耳尖有点红：“没、没有……就是怕出错。”

卢洪江笑了笑，从枕头下摸出颗橘子味的糖，是之前冉博阳说过喜欢的口味：“含着，昨天彩排你不是走得挺好？等下跟紧我，我走慢点，你盯着我后背的迷彩纹路，就不会乱了。”

冉博阳接过糖，指尖碰到卢洪江的手，暖乎乎的。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意漫开的瞬间，心里的慌劲儿也散了大半，小声应着：“嗯，跟紧江江。”

汇报表演时，阳光比前几天还烈，冉博阳站在队列里，额头上的汗顺着睫毛往下滴，却不敢抬手擦。余光瞥见前面卢洪江的背影，笔挺又稳，他想起早上的话，盯着卢洪江后背迷彩服的纹路，一步一步跟着踏，竟真的没乱了节奏。

等所有方阵走完，校长宣布军训结束时，冉博阳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卢洪江，声音里带着雀跃：“江江！我们没出错！”

卢洪江接住他，怕他站不稳还扶了把后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早说了你能行。”旁边同学闹着要拍合照，冉博阳拉着卢洪江站在中间，拍照时还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

收拾行李那天，冉博阳抱着叠好的迷彩服，有点舍不得：“这衣服要是能带走就好了，以后看到就能想起军训。”

卢洪江正在帮他装水壶，闻言抬头笑了：“想记住还需要靠衣服？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冉博阳去了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了本相册，把军训时拍的照片都装了进去，最后还在扉页写了行字：“和江江一起的军训，不苦。”

冉博阳看着那行字，眼睛亮闪闪的，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意儿——是颗用军训时捡的小石子打磨成的星星，边缘还不太光滑：“江江，这个给你，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卢洪江接过石子，指尖蹭过粗糙的边缘，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把石子放进钱包里，又揉了揉冉博阳的头发：“以后开学了，我还带你去食堂吃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周末去图书馆占座，好不好？”

冉博阳用力点头，抱着相册往卢洪江身边凑了凑：“好！那我们以后也要像军训时一样，天天在一起！”

夕阳透过文具店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冉博阳叽叽喳喳说着开学后的计划，卢洪江认真听着，偶尔应一声。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夏末的暖意，两人手里的东西都不算贵重，却装着这段日子里最踏实的心意——原来最好的陪伴，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像军训时的凉水、揉腿的药膏、并肩的脚步一样，藏在每一个细碎又温暖的瞬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