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背你去医务室”

运动会开幕式的鼓乐声还没完全消散，操场上的人潮就涌成了流动的色块。顾言穿着蓝白相间的球衣，站在篮球场边做热身，手腕上缠着江清辞早上帮他绑的护腕，浅灰色的布料上还绣着个小小的“Y”，是他名字的首字母。

“别太拼，我在观众席第三排。”江清辞递给他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手指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目光扫过他膝盖上旧伤的位置，“要是不舒服，立刻下来。”顾言点头时，没注意到江清辞藏在身后的手机——相册里已经存了好几张他刚才弯腰系鞋带的照片，阳光落在他挺直的后背上，连球衣下摆扬起的弧度都被定格得刚好。

哨声一响，顾言立刻冲了出去。江清辞坐在观众席上，手指紧扣着手机，镜头始终追着那个蓝色的身影。顾言带球突破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他跃起投篮时，球衣下的腰线绷出利落的线条，篮球入网的瞬间，江清辞下意识按了快门，连周围观众的欢呼声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顾言转身时朝队友笑的模样。

中场休息时，顾言刚走到场边，就被江清辞塞了张纸巾。“擦汗，别用球衣擦。”江清辞的声音带着点急，手指帮他擦了擦脖颈处的汗，趁顾言仰头喝水的间隙，又飞快拍了张他喉结滚动的照片，相册分类里“言言”文件夹，已经悄悄攒了二十多张。

下半场的最后三分钟，比分咬得很紧。顾言带球冲过半场时，被对方球员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他下意识用手撑地，膝盖却还是重重磕在塑胶跑道上，旧伤的位置瞬间传来刺痛。

“顾言！”江清辞几乎是从观众席上跳下来的，手机都顾不上收，一路挤过人群冲到他身边。顾言想撑着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发颤，江清辞立刻蹲下身，掀开他的球裤裤腿，看见膝盖处已经红了一大片，还渗了点血珠。“别动，我背你去医务室。”

没等顾言反驳，江清辞就转过身，屈膝半蹲：“上来，快点。”顾言趴在他背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跑过来时带的风的气息。江清辞的肩膀很稳，脚步放得极慢，怕颠到他受伤的膝盖，每走几步就问一句：“疼不疼？再忍忍，快到了。”

顾言把脸埋在他颈窝，偷偷笑了——他刚才摔倒时，明明看见江清辞冲过来的样子，比他自己还急，眼眶都有点红。医务室里，校医帮顾言消毒时，他疼得嘶了一声，江清辞立刻握住他的手，指尖都在用力。等校医包扎好，江清辞才想起手机，打开一看，屏幕还亮着，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冲去操场时，不小心拍到的顾言摔倒前的背影，他赶紧点了保存，又往“珍藏”相册里挪了挪。

回去的路上，江清辞扶着顾言的胳膊，慢慢走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你刚才拍了我多少张？”顾言突然问。江清辞的耳尖瞬间红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给他：“没多少就觉得你打球的时候很好看。”

顾言翻着照片，从他热身时的侧脸，到投篮时的背影，连他喝水时沾了点水珠的嘴角都被拍得清清楚楚。最后一张是江清辞背他去医务室时，不小心按到快门拍的地面，却能看见两人交叠的影子。顾言抬头时，正好撞进江清辞的目光里，夕阳把他的耳朵染成浅粉色，比教室里的橘子糖，还要甜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