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解雨臣在舱内点了盏马灯，暖黄的光把他指尖的玉扳指映得通透。船身晃了晃，他捻起一粒花生抛进嘴里，听见甲板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拖沓，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踩在他分神的瞬间。

“花儿爷倒是会享清福，”黑瞎子掀了帘子进来，斗笠檐上还沾着江雾，“这破船晃得我头都晕了，你倒有闲心吃零嘴。”

解雨臣没抬头，把装花生的纸包推过去：“谁让你非要跟来？这趟活我自己能办。”

黑瞎子笑了声，摘下墨镜随手搁在桌角，露出眼底那道浅疤：“啧，花儿爷这话说的，我不是怕你被江里的水鬼勾了魂么？”他抓起几颗花生，指节有意无意擦过解雨臣的手背，“再说了，没我给你打掩护，你打算怎么从那伙人手里拿东西？”

船外忽然起了风，马灯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叠在舱壁上。解雨臣终于抬眼，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少贫嘴。明早到了码头，你按计划引开他们，我去取东西。”

“万一我被人扣了呢？”黑瞎子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戏谑，“花儿爷会来救我不？”

解雨臣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伸手，用玉扳指轻轻敲了敲他的太阳穴：“你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就别叫黑瞎子了。”话虽硬，指尖却没用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

黑瞎子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腕上的细汗：“也是，不过——”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解雨臣微抿的唇上，“要是花儿爷来救我，我倒不介意多等会儿。”

舱外的江风更紧了，马灯的光忽明忽暗。解雨臣没抽回手，只是轻轻哼了声：“别想了，我可没空救你。”

黑瞎子笑起来，把花生壳扔在桌上：“行，那我就自己跑，跑完了再回来找你——毕竟，花儿爷的花生，比水鬼的勾魂曲还勾人。”

解雨臣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一颗花生，指尖却比刚才慢了些。舱壁上的影子挨得更近，江浪拍着船身，把两人的呼吸都揉进了漫漫长夜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