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婉儿站在庄园门口，一身香槟色礼服衬得她肤白如雪。夜风轻拂，她看着远处驶来的黑色轿车，嘴角挂着温婉的笑容。
"姐姐今天太耀眼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她迎上去，伸手扶住沈昭昭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才惊觉她的手比记忆中还要冷。
沈昭昭轻轻一笑，没有回应。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霍家庄园，三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突然闪过——她跌坐在台阶上，浑身湿透，而霍景行就站在二楼阳台上，一动不动。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宾客们三五成群地交谈着，空气中飘散着红酒和香水交织的味道。
沈昭昭落座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吧台旁的身影。霍景行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松地系着，像是随意打了个结。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
"来，尝尝这道法式鹅肝。"霍婉儿热情地夹菜，"这是今晚的招牌菜，连米其林三星主厨都亲自到场指导。"
沈昭昭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姐姐还是老样子，吃东西总是这么少。"霍婉儿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甜点，尤其是……"
"我今天有点累。"沈昭昭打断她的话，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唯独食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霍婉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也是，刚走完秀确实辛苦。"
宴会正式开始后，一道道菜品陆续端上。沈昭昭几乎没动过刀叉，只是偶尔用银匙搅动汤碗里的奶油蘑菇汤。热气氤氲间，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精致的餐具，同样是奢华的晚宴，但她只吃了一口就吐了。
"昭昭。"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昭昭握着银匙的手顿了顿，慢慢放下。
"霍先生不必再演戏。"她声音平静，"我不配霍家，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霍景行站在她身后，西装下的肩膀微微僵硬。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
"哥。"霍婉儿轻声提醒。霍景行这才转身离开，却始终没有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宴会继续进行，觥筹交错间，沈昭昭听见有人低声议论：
"那位就是沈昭昭？听说她三年前被退婚了……"
"可不是嘛，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过现在人家成了顶级设计师，可比霍家风光多了。"
沈昭昭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白色丝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是她亲手设计的礼服，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简洁的剪裁。
"其实哥哥这些年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霍婉儿忽然说，"他去过巴黎，也找过林老师……"
"你哥哥向来擅长做戏。"沈昭昭打断她，"连我也被骗了三年。"
霍婉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不远处的霍景行，发现他正死死盯着这边，手中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如果你愿意听我说……"霍景行终于开口。
"我不信你了。"沈昭昭打断他，"一句都不信。"
霍婉儿见气氛紧张，忙笑着转移话题："记得三年前你生病住院，哥哥还写了封信给你……"
话音未落，沈昭昭猛然抬头，脸色骤变。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医院的消毒水味，模糊的病房，还有那封从未收到的信。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她站起身，语调平稳却透着一丝颤抖。她绕过餐桌，径直走向花园。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月光洒在喷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沈昭昭站在水池边，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你以为我还会为你流泪吗？"她背对着他，声音很轻。
霍景行站在她身后，呼吸有些急促。他想碰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
"你若真有悔意，就别再来打扰我。"
沈昭昭转身欲走，却被霍景行伸手拦住。两人之间仅隔着十厘米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龙涎香混着雪松的气息，和三年前一样。
"给我一个机会。"霍景行低声说。
沈昭昭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机会？霍先生，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机会？"
霍景行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像是藏着无数说不出口的话。
沈昭昭绕过他，大步离开。夜风吹起她的发丝，遮住了眼角的一抹红。
回程的车上，沈昭昭从包中取出一枚旧信封。那是她在霍婉儿包里悄悄取出的"三年前未寄出的信"。
信封已经泛黄，边角有些卷起，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沈昭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仿佛能摸到那些未曾说出的话。
她没有拆开，只是将它放进包里。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映得信封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那是霍景行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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