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剑庐前的空地上铺满了淡金色的阳光。
我跟着寒影重盘膝而坐，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髻，粉蓝色的裙摆铺在草地上，像朵盛开的花。
“凝神，意守丹田。”他的声音低沉清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依言闭上眼，试着引导天地间的灵气入体，可七系灵气刚在经脉里汇聚，就像群不听话的雀鸟，互相冲撞起来。
额头渐渐渗出冷汗，经脉传来隐隐的胀痛。
我咬着唇想再坚持一会儿，耳边却传来寒影重的声音：“若觉得不适，不必勉强。”
刚想应声，一股更强烈的灵力乱流猛地炸开，眼前瞬间一黑。
倒下的瞬间，我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稳稳接住了我，带着清冽的草木香。
“柔儿！”
模糊中，似乎听到他难得慌乱的声音。意识彻底沉下去前，只觉得自己被抱得很紧，像怕摔碎的琉璃盏。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剑庐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他的玄色外袍，带着淡淡的暖意。
寒影重坐在榻边，眉头紧蹙，正用指尖探我的脉息，淡灰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醒了？”他松了口气，声音还有点哑：“七灵根灵气驳杂，强行纳气会伤及经脉，以后不可操之过急。”
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对不起，”我轻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他却摇摇头，另一只手端过一碗药汁，药香里混着点甜味：“是我考虑不周。先把药喝了，我寻到一本调和灵气的古籍，或许对你有用。”
看着他认真吹凉药汁的样子，樱粉色的发梢轻轻晃了晃，心里忽然觉得，就算修炼再难，只要有他在身边，好像也能慢慢熬过去。
药汁入口微苦，却带着后知后觉的甘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慢慢散开，熨帖了经脉里的滞涩。我舔了舔唇角，看着寒影重收起空碗，玄色衣袖扫过桌面，带起一阵轻响。
“这本《混元诀》你先看着。”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移开。“上面记载的吐纳法能中和驳杂灵气，虽慢些，却稳妥。”
我接过古籍，封面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冰蓝色花瓣，和他衣袍上的纹样很像。“这是……”
“以前偶然寻到的，或许用得上。”他别开视线，耳根悄悄泛了点红，“你身子弱，今日就别练了，先熟悉心法。”
软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碟蜜饯，晶莹剔透的，一看就很甜。我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甜意瞬间驱散了药味，抬头时正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淡灰色的眼眸里像落了星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些。
“寒师兄，”我忍不住问，“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冰灵根虽纯，反噬起来想必更痛。
他沉默片刻，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嗯，熬过去就好了。”语气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可我却能想象出那些独自承受寒毒的夜晚，他是怎样咬着牙挺过来的。
樱粉色的长发垂在肩头，我轻轻攥紧了手里的古籍：“那我也能熬过去。”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是那种极浅的笑意，却像冰雪初融，让整个剑庐都亮堂起来。“我知道。”
窗外的薄雾彻底散去，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也落在我们相视而笑的脸上。
或许这条路会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再难的坎，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剑庐，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我捧着《混元诀》看得入神，偶尔抬头，总能撞见寒影重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他坐在不远处的剑架旁擦拭灵剑，看似专注，眼角的余光却总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里……”我指着书页上一段晦涩的注解，眉头微蹙：“‘引气归元，需辨七窍虚实’，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灵剑走过来，玄色衣袍带起一阵清风。俯身时，发间的冰蓝玉簪几乎要碰到我的发顶，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药香笼罩下来。
“七灵根对应七窍，”他指尖点在书页上，声音低沉得像揉碎的月光：“你试着凝神感受，哪个窍位最易吸纳灵气？”
我依言闭眼，试着按照心法引导气息。忽然觉得眉心一阵温热，像是有暖流涌过。“是……这里？”我指着眉心，有些不确定。
“是天目窍。”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眉心，微凉的触感让我下意识一颤，“看来你的七灵根中，木系灵气最为亲和。”
睁开眼时，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淡灰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我的样子。
发丝垂落在他手背上，像拂过一阵柔软的风。他猛地收回手，后退半步，耳根泛起可疑的红：“先从木系灵气练起，循序渐进。”
我捂着发烫的脸颊，低头看着书页，心跳却像漏了半拍。
剑庐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拿起灵剑，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晚些时候，我带你去后山采些凝神草，配合心法修炼，效果会更好。”
“好。”我应着，指尖划过书页上他刚才点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留着他的温度。
阳光慢慢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板上轻轻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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