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璃指着我和风恋晚,脸色因嫉妒而扭曲,尖声说道:“她们一定是妖女!不然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我扶着风恋晚勉强站起,胸口的灼热还未散去,听着她的污蔑,只觉得一阵反胃。
风恋晚比我先忍不住,怒视着简心璃喊道:“少血口喷人!你丫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简心璃被这话堵得一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心里定然在狂骂:“气死我了!”
风恋晚往前逼近一步,指着简心璃毫不退让:“简心璃,想对付我明着来好了,只会耍阴招算什么本事!”
“闭嘴!我才没有……”简心璃急忙反驳,眼神却闪烁着不敢直视。
“没有?”风恋晚冷笑一声,不依不饶,“明明是你托人带话把我叫到这儿来的,还专门带一堆人来抓现形,你真阴险!还有那边那个怒师姐!”
她猛地转向怒焰晴,目光锐利如刀:“你确定亲眼看到我和寒师兄相约私奔么?你敢摸着良心说么?回答我!”
怒焰晴被她问得一怔,看着风恋晚坚定的眼神,又瞥了眼神色慌张的简心璃,若有所思地说:“别是被人当枪耍了吧。”
“怒……怒师姐,别听她的!”简心璃慌了神,急忙上前想拉怒焰晴的衣袖。
风恋晚没再理她,转而看向慈宁真人,语气虽带着虚弱却异常坦荡:“这位慈宁真人——寒师兄的师父,我不知您听到什么谣言或者只是单纯讨厌我们,可我们想不出究竟为什么……”
我站在风恋晚身边,望着地上昏迷的寒影重,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是啊,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步步紧逼?五道轮回镜的余温还在胸口跳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慈宁真人的怒火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她死死盯着我和风恋晚,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重儿!如果不是她们,重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今天就算得罪宗主,我也再留不得她们!”说着,她周身灵力再次暴涨,眼看就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我下意识地将风恋晚往身后拉了拉,心脏狂跳不止,尽管知道自己可能根本挡不住,但还是想护住她。
“住手!”
一声威严的喝声传来,如同平地惊雷。众人纷纷转头,只见宗主不知何时已站在回廊尽头,青灰色道袍上绣着玄寂宗的标志,面容沉静却自带威仪。
“宗主!”
“拜见宗主!”
众人连忙行礼,连慈宁真人也收敛了怒气,虽未躬身,却也停下了动作。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宗主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庭院,最后落在慈宁真人身上,语气严肃:“慈宁,怎可如此胡闹!难道忘了我对你的交代么。”
慈宁真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宗主快步走到寒影重身边,从袖中取出一枚莹润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喂进他嘴里,叹了口气:“影重伤成这样,再晚一点就没救了。”
寒影重服下丹药后,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了些,但还是不住地咳嗽,“咳,咳……”每一声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望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心里又疼又悔,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风恋晚在我身边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心都揪紧了。
寒影重挣扎着想要起身,宗主想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他撑着地面坐起来,对着宗主、慈宁真人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宗主,师父,师叔。此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了结吧。”
他的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即变得无比坚定:“我愿以心魔立誓!”
“心魔立誓?!”宗主脸色骤变,十分震惊,“如果违背誓言,轻则被心魔所困,修为难以精进;重则走火入魔,甚至身死魂灭!你可想清楚了?”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疯了吗?为了我们,竟然要立下如此狠毒的誓言?我想开口阻止,却被风恋晚拉住,她对着我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寒影重没有丝毫犹豫,神情肃穆,一字一句,以心魔立誓:“我寒影重以心魔发誓,与雪柔儿永无私情!若违此誓,必遭心魔吞噬,神魂俱灭,再无轮回!”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刚才那个挡在我们身前、宁愿被师父打成重伤也不愿伤害我们的人不是他。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原来这就是他想到的了结方式……
宗主看着寒影重苍白却决绝的脸,终是无奈地叹息:“唉,你这又是何苦呢……”那声叹息里,藏着惋惜,也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听着周围弟子倒抽冷气的声音。寒影重的誓言像一道无形的墙,瞬间将我们隔在两个世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想不到寒师兄竟然真的发下心魔誓言!”旁边的弟子震惊不已,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下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夙未罹倚在廊柱上,红色衣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扯了扯嘴角,在一旁冷言冷语:“真是场好戏。”
他的目光扫过我时,带着几分嘲弄,像在说“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有弟子忍不住小声询问:“这么说,他们两个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了?”
另一人立刻肯定地回答:“当然!本来他们一个是金丹真人的亲传弟子,一个是最低等杂役,就有天壤之别,现在不过是回归原点而已!”
“回归原点”四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心里。我望着寒影重低垂的眉眼,他始终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这道用誓言筑起的鸿沟。
风恋晚在我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任何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