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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画里春秋,纸上归期

断绝关系后,她们悔不当初

市美术馆的展厅里,《归期》长卷前围满了人。林砚舟站在人群外,隔着玻璃望着画中那片金黄——飞天的衣袂拂过敦煌石窟的崖壁,转首处,竟与后山银杏树下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遥遥相望。苏晚捧着刚印好的画册走过来,递给他一本:“林先生,刚才有位老教授说,这卷画里的敦煌壁画细节,跟沈教授当年的修复笔记一模一样。”

林砚舟指尖摩挲着画册封面,烫金的“归期”二字泛着柔光,像极了后山银杏叶上的霜色。他想起三个月前整理沈玉衡的敦煌日记时,在最后一页半干的墨迹旁,发现了张夹着的小纸条,上面是沈玉衡用铅笔勾勒的草图:飞天的飘带绕着棵小小的银杏树,旁边注着“砚舟爱画银杏,可将飞天与银杏融于一境”。

“他总记着我喜欢什么。”林砚舟轻声说,翻开画册,扉页上印着那封泛黄的信笺和日记的节选,末尾是他补写的一行小字:“此卷为约,一画二十年,终得归期。”

展厅入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响,老周头推着辆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走进来,车把上挂着个布包:“林老师,我听苏丫头说今天开展,特意把这车推来给您看看——这可是沈教授当年骑的那辆,我修了半个月,总算能骑了。”

林砚舟猛地抬头,目光落在那辆自行车上。车座边缘的皮革虽有磨损,却被擦得发亮,车把上的铜铃还亮着光,轻轻一碰,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像二十年前沈玉衡载着他穿过巷口时,那声穿透风的铃响。

“您怎么把它修好了?”林砚舟走过去,指尖抚过车把上的木纹,那是沈玉衡当年握了无数次的地方,还留着熟悉的温度。

“沈教授走那年,把车放我这儿修,后来忙忘了,车就一直搁在我家杂物间。”老周头挠挠头,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皮盒,“这里面还有他当年落下的东西,我一起带来了。”

林砚舟打开铁皮盒,里面是枚磨得发亮的铜钥匙,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银杏叶形状的玉佩,还有半块干硬的桂花糕——油纸包着,纸上还印着当年点心铺的字号。

“这玉佩,”苏晚凑过来看,“我在沈教授的日记里见过,他写‘今日在敦煌集市见一银杏玉佩,形似砚舟画的叶,买之,待归时赠之’。”

林砚舟捏着那枚玉佩,温润的玉质贴着掌心,红绳有些褪色,却依旧结实。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某个清晨,沈玉衡蹲在院子里浇玉兰苗,抬头时眼里映着晨光:“砚舟,等我从西北回来,给你带个礼物,保准你喜欢。”那时他只当是玩笑,没曾想,这礼物竟隔了二十年才到他手里。

展厅里忽然静了下来,有人指着《归期》长卷的末尾,轻声惊叹:“你们看,这里藏着字!”

林砚舟快步走过去,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银杏叶的缝隙里,用极淡的藤黄颜料写着行小字:“玉衡与砚舟,共守此约。”那是他画到最后时,凭着记忆临摹的沈玉衡的笔迹,一笔一画,都藏着没说出口的思念。

“林先生,”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走过来,手里捧着本笔记本,“我爷爷是敦煌研究院的,他说您这卷画里的壁画修复细节,跟沈玉衡教授当年的手稿一模一样,您认识他吗?”

林砚舟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指着画册扉页上的日记节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此生最想赴约的人。”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张照片:“这是我爷爷去年在莫高窟拍的,他说这窟飞天是沈教授当年修复的,现在成了重点保护洞窟。”

照片里,洞窟中的飞天衣袂舒展,颜料鲜亮,像是刚被画上去一般。林砚舟望着照片,忽然想起沈玉衡日记里的话:“修复壁画,如修补时光,每一笔都要对得起过往,对得起将来。”他轻声说:“你爷爷说得对,这飞天,是他用半生心血守着的宝贝。”

展厅的时钟敲了三下,苏晚看了眼时间,轻声说:“林先生,下午的座谈会要开始了。”

林砚舟点点头,将铁皮盒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包里,又看了眼那辆二八大杠,对老周头说:“这车,能借我放展厅里几天吗?就放在长卷旁边,让它也陪着这卷画。”

“当然能!”老周头笑着说,“沈教授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座谈会上,有人问林砚舟:“《归期》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林砚舟望着台下的人,手里捏着那枚银杏玉佩,轻声答道:“二十年前,我和一位朋友约定,等他从西北回来,就一起去后山种银杏树。后来他没能回来,我便年年去后山等,等银杏叶黄,等一个归期。直到今年秋天,我在他留下的日记里看到一句话:‘银杏花开时,便是我归期’——他总记不住银杏开的是花,却记住了和我的约定。”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这卷画,是我替他画的飞天,是我替他看的银杏,也是我替我们俩,赴了那场隔了二十年的约。现在我明白了,有些归期,不在路上,而在心里;有些约定,不用开口,也能在画里、在纸上,守到天荒地老。”

台下静了片刻,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林砚舟低头,看见掌心的玉佩映着灯光,像颗小小的星辰,又像沈玉衡当年望着他时,眼里的光。

座谈会结束后,林砚舟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走出美术馆。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天边,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自行车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是有人悄悄陪在他身边。

路过巷口的点心铺时,他停下脚步,买了块桂花糕,用纸包好,放进包里——就像当年沈玉衡出门时,总爱给他带块甜糕。

回到家,林砚舟把那枚银杏玉佩系在红木书柜的把手上,玉佩垂在《壁画修复札记》《敦煌工作日记》和画册之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又将那半块干硬的桂花糕放在窗台上,让风吹着,像是在跟窗外的玉兰树分享。

夜里,他坐在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想画点什么,却最终只落下“心安”二字。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宣纸上,与书柜上的玉佩光影交织,像是跨越了二十年的时光,终于在此刻,找到了最安稳的归宿。

第二天清晨,林砚舟醒来时,听见院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他走到窗边,看见苏晚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走进来,车把上挂着个竹篮,里面放着刚买的桂花糕和热茶。

“林先生,”苏晚笑着说,“老周头说,这车您要是喜欢,就送给您了。咱们今天再去后山看看吧,那棵小银杏苗,说不定又长高了。”

林砚舟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他走出院子,接过苏晚递来的车把,轻轻一碰铜铃,清脆的铃声便在巷口回荡。阳光正好,玉兰树的叶子绿得发亮,后山的银杏叶该还黄着,而他知道,有些约定,不用再等,因为它们早已藏在画里、纸上,藏在每一个洒满阳光的日子里,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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