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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针脚里的暖意

温汤与灰烬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香,吹进工作室的窗户,落在阴念糍手里的绣绷上。她正给福利院孩子们绣小书包,米白色的布面上,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熊图案渐渐成型,针脚比之前更规整,连最细小的绒毛都绣得清晰。

“又在给孩子们做书包?”沈逸尘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刚冰镇好的荔枝,剥了一颗递到她嘴边,“刚从果园摘的,甜得很。”

阴念糍张嘴接住,荔枝的甜汁在舌尖散开,她抬头笑了笑:“孩子们说想要带小熊的书包,背着去学校好看。”她拿起一个绣好的书包雏形,递到沈逸尘面前,“你看这个小熊的耳朵,是不是很可爱?”

沈逸尘接过书包,指尖拂过针脚,眼底的温柔像化了的糖:“好看,我们念糍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低头穿针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泛着淡淡的金光——这两个月,阴念糍没再提过信封和药的事,也没再追问他的过去,两个人的日子像绣布上的针脚,平整又温暖。

他还是会下意识地“照顾”她的行程:她要去面料市场,他会提前让司机查好路线,把她要的面料清单发给相熟的店家;她想约林薇喝茶,他会订好私密性好的茶室,还会提前准备好她爱吃的点心。只是那份紧绷的掌控感,淡了些,像被温水泡软的线,没那么扎人了。

周末的午后,阴念糍在客厅整理绣线,沈逸尘坐在一旁看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收音机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空气里飘着刚烤好的饼干香。

“逸尘,帮我递一下那个米白色的线轴好不好?”阴念糍指着茶几另一端的线罐,笑着说。

沈逸尘放下文件,起身帮她拿线轴,路过沙发时,口袋里的白色药瓶不小心掉了出来,滚落在地毯上。他的身体顿了顿,弯腰想去捡,却被阴念糍先一步拿到手里。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钢琴曲还在响,却显得有些突兀。沈逸尘的喉结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阴念糍拿着药瓶,走到他身边,轻轻放在他的手心:“药要按时吃,别总忘了。”

她的语气很轻,没有质问,只有单纯的叮嘱。沈逸尘愣住了,看着她眼底的坦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以为她会追问,会生气,可她只是平静地把药瓶还给他,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指尖有点发颤。

阴念糍没再看他,转身继续整理绣线,声音带着点笑意:“晚上想吃什么?我昨天学了一道柠檬烤鸡,要不要试试?”

“好。”沈逸尘的声音有点哑,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整理线轴的侧脸,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藏着秘密,握着偏执,可她却用最温柔的方式,包容着他的一切。

那天晚上,阴念糍在厨房烤鸡,沈逸尘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她系着米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时不时低头闻闻烤箱里的香味,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攥着帆布包,指尖沾着丝线,眼里却藏着不肯认输的劲儿——原来从那时起,这个女孩就带着光,一点点照亮了他心里的暗角。

“鸡要烤好了吗?我闻着香味都要流口水了。”沈逸尘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念糍,谢谢你。”

“谢我什么?”阴念糍笑着转身,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鸡翅,递到他嘴边,“谢我给你做吃的?”

“嗯,也谢你……愿意陪着我。”沈逸尘咬了一口鸡翅,柠檬的清香混着鸡肉的嫩,在嘴里散开,他看着阴念糍的眼睛,眼底的偏执淡了些,多了点坦诚,“我知道我以前……有点过分,以后不会了。”

阴念糍点点头,没再多说——她相信,爱能慢慢融化他心里的冰,能让他放下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就像她绣书包上的小熊,一针一线,慢慢来,总能绣出最可爱的样子。

夜深时,阴念糍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沈逸尘均匀的呼吸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的手很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刚好,不松不紧。

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纱帘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阴念糍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她知道,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那些没说出口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坦诚取代。而现在,她只要好好陪着他,像绣布上的针脚一样,一点点把温暖缝进他们的未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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