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安初遇
霖安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午后的乌云压得很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瞬间就漫起了一层薄雾。马嘉祺刚将最后一卷古籍放回书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带着歉意的声音:“抱歉,雨太大了,想借贵楼避一避。”
他转过身,淡红色长袍的衣摆随动作轻轻晃动,眸上的白纱被穿堂风拂起一角,露出底下极淡的红色眼尾。“无妨,”他声音温和,抬手示意对方随意,“楼下有桌椅,客人可自行落座。”
来人正是严浩翔。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长衫,戏魂扇被妥帖地收在袖中,发梢沾了些雨珠,却丝毫不减温润气质。他目光落在马嘉祺的白纱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没有多问,只是拱手道谢:“多谢老板。在下严浩翔,是隔壁玉春班的班主。”
“马嘉祺。”他轻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架边缘——不知为何,听到“严浩翔”这个名字时,心尖竟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像极了很久前听过的某段戏词,温柔又缱绻。
严浩翔刚坐下,门口又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宋亚轩扛着一捆竹编,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虎眼亮晶晶地看着马嘉祺:“老板!我是隔壁白虎武馆的宋亚轩,这雨太大,我能进来躲躲吗?”他说话时带着少年人的爽朗,肩上的竹编还滴着水,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古楼里的古籍。
马嘉祺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宋亚轩刚走进来,就看到严浩翔坐在桌边,顿时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他和严浩翔在仙界时就常因马嘉祺争风吃醋,如今在人间重逢,又都想先靠近马嘉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严浩翔放下茶杯,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先来的。”
两人正暗自较劲,门口又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张真源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刚做好的竹制书签,他穿着青色短褂,身上只沾了些细雨,看起来干净又清爽。“马老板,”他声音温和,将竹篮递过去,“我是隔壁青竹坊的张真源,之前听说您爱古籍,做了些书签,想送您试试。”
马嘉祺愣住了,伸手接过竹篮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张真源的手,一股熟悉的青色灵力瞬间从指尖传来,让他心头一颤。“多谢张老板,”他轻声道谢,看着竹篮里精致的书签,眼底满是暖意,“这些书签很别致,我很喜欢。”
张真源笑了笑,目光落在他的白纱上,轻声问:“您的眼睛……方便让我看看吗?我略懂些竹医之术,或许能帮上忙。”
马嘉祺还没回答,门口就传来贺峻霖温润的声音:“论医术,还是我更擅长些。”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贺峻霖穿着白色医袍,提着药箱站在门口,玄色发带随风飘动,眼底满是担忧,“马老板,我是对面润安堂的贺峻霖,听闻您眼睛不便,想为您诊脉。”
一时间,古楼里挤满了人。严浩翔想邀马嘉祺听戏,宋亚轩想请他去武馆喝茶,张真源想教他编竹篮,贺峻霖则坚持要为他诊脉,四人各执一词,却都小心翼翼地围着马嘉祺,生怕吓到他。
马嘉祺被他们围着,却没有丝毫反感,反而觉得温暖——这种热闹的场景,像极了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画面,只是他想不起具体是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刘耀文穿着玄色锦袍,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银色的眼眸紧紧锁在马嘉祺身上。他刚从玄玉斋出来,就看到古楼里挤满了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他声音冰冷,目光扫过严浩翔四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吓到马老板,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严浩翔四人脸色微变,却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他们都知道刘耀文是妖尊,却也不会让他独自霸占马嘉祺。
马嘉祺听到刘耀文的声音时,心脏猛地一跳。他转头望向门口,虽然看不见对方的模样,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妖力,像极了百年前断云崖上那道震怒的嘶吼,炽热又浓烈。“这位是?”他轻声问。
刘耀文走到他面前,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是隔壁玄玉斋的刘耀文。”他抬手将油纸伞递过去,“雨还没停,你若要出门,可用我的伞。”
马嘉祺接过油纸伞,指尖碰到伞柄时,一股玄色妖力悄然涌入,与他体内残存的朱雀灵力产生了共鸣。他微微睁大眼睛,白纱下的红色凤瞳轻轻颤动——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也这样为他撑过伞,在漫天妖雾中,护着他躲过一场又一场劫难。
“多谢刘老板。”他轻声道谢,手指紧紧握着伞柄,舍不得松开。
刘耀文看着他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他知道,马嘉祺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依旧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羁绊。而严浩翔四人看着这一幕,也暗自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更加努力,让马嘉祺重新记起他们,记起百年前的约定。
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古楼里,照在马嘉祺的淡红色长袍上,泛着温暖的光泽。他站在众人中间,握着刘耀文送的油纸伞,看着严浩翔递来的戏票、宋亚轩拿来的武馆令牌、张真源送的竹书签,还有贺峻霖递来的药方,眼底满是疑惑,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对自己这么好,可他总觉得,这场相遇,不是偶然。或许,他等待的人,不止一个,而是眼前的每一个。
霖安城的雨停了,而属于马嘉祺和六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