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棋子

棋子

清晨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霉味，马嘉祺刚打开医疗区的门，就看到张真源蹲在门口，手里攥着笔记本，眼神亮得吓人。“马医生，我昨天想到一个情节！”他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马嘉祺，“主角被反派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帮反派做事，结果发现反派还有更大的阴谋……你觉得怎么样？”

马嘉祺侧身避开他，语气冷淡：“我还要巡诊。”他知道张真源在暗示什么，却不想接话——自从答应合作，张真源每天都会用“故事情节”来打探他的动向，像根甩不掉的藤蔓。

“巡诊也不急嘛！”张真源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昨天丁程鑫找我了，问我你有没有说什么。我可没出卖你，就说你在考虑跟北派合作……你不会怪我吧？”

马嘉祺的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他，丹凤眼透过金丝眼镜，带着一丝冷意：“你告诉丁程鑫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张真源挠了挠头，笑容里藏着算计，“丁程鑫要是知道你在考虑，就不会逼得太紧了。而且我还帮你跟他要了好处——以后北派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怎么样？”

马嘉祺没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他心里清楚，张真源根本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在丁程鑫面前邀功。他这个“合作者”，不过是张真源讨好丁程鑫的筹码。

巡诊到南派牢房区时，宋亚轩正靠在铁栏上，手里把玩着那根磨尖的塑料勺。看到马嘉祺，他笑着挥了挥手：“马医生，这么巧？听说你在考虑跟北派合作？”

马嘉祺的心脏猛地一跳——宋亚轩怎么会知道？他看向宋亚轩，语气平静：“只是谣言。”

“谣言？”宋亚轩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马嘉祺，“这是我昨天从张真源那里拿到的，上面写着你跟他的‘合作内容’，你要不要看看？”

马嘉祺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是张真源的，写着他答应帮张真源完善故事，还提到了他“不想站队”的想法。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真源不仅告诉了丁程鑫，还告诉了宋亚轩，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张真源可不是什么好人。”宋亚轩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他跟丁程鑫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你以为他帮你守住秘密，其实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

马嘉祺捏紧纸条，指尖泛白。他知道宋亚轩没说谎，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张真源握着他的秘密，丁程鑫和宋亚轩都想利用他，他就像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里，越挣扎，缠得越紧。

“那你想怎么样？”马嘉祺抬头看向宋亚轩，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宋亚轩笑了，从铁栏的缝隙里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很简单，跟我们南派合作。我可以帮你解决张真源，还能帮你守住秘密。只要你答应，以后南派的人都会护着你，丁程鑫和张真源都不敢找你麻烦。”

马嘉祺看着那个小盒子，又看了看宋亚轩眼底的算计，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站队。”

宋亚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手指捏紧了塑料勺：“马医生，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张真源把你的秘密告诉了丁程鑫，丁程鑫肯定会逼你跟他合作；你要是不答应，他就会把你的秘密传遍整个监狱。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在灰刁监狱待下去吗？”

马嘉祺的身体僵住了。宋亚轩说的是实话，一旦他的秘密被传遍，整个监狱的人都会知道他有凝血障碍，那些想找他麻烦的人，会毫不犹豫地用伤害他来达到目的。

“我再想想。”马嘉祺低声说，转身就走。他不敢再停留，生怕宋亚轩会说出更过分的话。

回到医疗区，马嘉祺刚坐下，就看到严浩翔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依旧没表情：“刚才南派的狱警说，宋亚轩跟你说了很久的话。他跟你说什么了？”

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严浩翔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没什么，就是让我多注意身体。”他不想再撒谎，可他也不能说出真相——一旦严浩翔知道他有凝血障碍，就算严浩翔不会伤害他，也会用这个秘密来约束他。

严浩翔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把文件递给他：“这是下个月的巡诊安排，你看看有没有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最近监狱里不太平，你自己小心点。要是有人找你麻烦，随时来找我。”

马嘉祺接过文件，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严浩翔的关心不像丁程鑫和宋亚轩那样带着算计，却也让他觉得不安——严浩翔越是关心，就越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严浩翔走后，马嘉祺坐在桌前，看着那份巡诊安排，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条，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张真源、丁程鑫、宋亚轩，还有严浩翔，每个人都在打他的主意，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威胁。

他必须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他的凝血障碍是他最大的弱点，却也可能成为他的武器。只要他能利用好这个秘密，或许就能反过来牵制住他们。

就在这时，医疗区的门被推开了。张真源晃悠着走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笑容里带着诡异：“马医生，我昨天又想到一个情节！主角发现自己被反派利用了，于是决定反过来算计反派，你觉得这个情节怎么样？”

马嘉祺抬起头，看着张真源疯狂的眼神，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或许，张真源的这个“情节”，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合上文件，看着张真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这个情节很好。不过，我觉得主角还可以做得更绝一点——不仅要算计反派，还要让反派付出代价。”

张真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觉得，主角应该怎么做？”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纸上，那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马嘉祺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而是要成为掌控棋局的人。灰刁监狱的这场风暴，该由他来主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