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是一座比别墅更显威严和历史的庄园，灯火通明，却透着一种沉闷的奢华。一下车，苏小雪就不自觉地挽紧了顾夜寒的手臂。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手臂肌肉微微绷紧，却没有推开她，反而带着她稳步走了进去。
“跟紧我，别乱看。”
他的OS简短而带有命令性，奇异地让苏小雪安心了一点。
宴会厅里已经觥筹交错。他们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奇的、审视的、不屑的、探究的…各种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苏小雪身上。
顾夜寒面不改色，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径直带着苏小雪走向主位上的顾家老爷子。
“爷爷。”顾夜寒语气恭敬了些。
苏小雪赶紧跟着微微鞠躬：“爷爷好。”她记得资料里说老爷子喜欢乖巧的女孩。
顾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扫过，淡淡应了一声：“嗯，来了就好。”便不再多话，看不出喜怒。
“看起来倒是比林家那个安分些。”
苏小雪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然而，麻烦很快就来了。
刚和几位长辈打完招呼，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就响了起来：“哟，这就是夜寒新娶的太太？真是…年轻又水灵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在圈子里好像没见过呢。”
是姑妈顾雅芳！她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假笑，眼神里的轻蔑却毫不掩饰。
“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高枝。”
苏小雪的心提了起来，来了！
顾夜寒眉头微蹙，刚要开口，苏小雪却感觉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这是…让她自己应对？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资料里顾雅芳“好面子，喜奉承”的特点，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羞涩的笑容：“姑妈您过奖了。我姓苏，家父是苏明远，做点小生意，确实比不上姑妈您见多识广，气质非凡。”
她语气谦卑，却悄悄把“攀高枝”的暗示挡了回去，转而夸对方，让对方不好再继续发难。
顾雅芳被这不软不硬的钉子碰了一下，又被她夸了一句，一时不好再刻薄，只得干笑两声：“苏小姐倒是会说话。”
“哼，嘴皮子倒是利索！”
这时，顾夜寒才仿佛不经意地开口，目光淡淡扫过顾雅芳：“姑妈最近似乎清减了些，是在为薇薇表妹的事操心？”
顾雅芳脸色微微一变。她女儿王薇薇最近因为投资失败闹得有点难看，正是她心烦的事。
“他怎么知道？…难道真的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顾夜寒却不再多说，只是举杯示意了一下，便带着苏小雪走向别处。
走出几步，苏小雪听到他极低的声音：“反应还行。”
“没丢脸。”
苏小雪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像是考试得了老师表扬的学生。
接下来的时间，顾夜寒如履薄冰地“演”着他的读心术，靠提前背下的资料和精准的观察力，偶尔抛出几句“看穿人心”的话，震慑效果显著。
苏小雪则紧跟在他身边，努力扮演着“乖巧崇拜”的小娇妻角色，适时地递上恰到好处的眼神和微笑——虽然那句“老公你真厉害”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发现，只要她保持镇定，按照“培训”的内容来，似乎也能应付得七七八八。
直到…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端着香槟的年轻男人晃了过来，是那个纨绔堂弟顾辰。
他笑嘻嘻地，目光轻佻地在苏小雪身上打转：“堂哥，这位就是新嫂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嫂子，我是顾辰，以后多多指教啊？”说着，手就似乎要“不小心”地拍向苏小雪的肩膀。
顾夜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但有人动作更快。
苏小雪几乎是下意识地、非常自然地侧身一躲，恰好拿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杯果汁，巧笑倩兮地递向顾辰：“堂弟你好，喝杯果汁吧？”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既避开了他的触碰，又用杯子隔开了距离，让人挑不出错处。
顾辰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只好接过杯子，脸色有点讪讪。
“啧，没碰到…”
顾夜寒的目光落在苏小雪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反应很快…不像资料里说的那么怯懦。”
他上前一步，直接隔开了顾辰，语气冰冷：“管好你的手和眼睛。”
顾辰似乎有些怕他，嘟囔着走开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在两人之间漾开细微的涟漪。
苏小雪的表现，似乎超出了顾夜寒的预期。
而苏小雪也发现，站在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身边，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了。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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