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路上的意外与诡异的浪
小货车刚驶离渔村地界，风就更猛了，路边的芦苇被吹得贴在地面上，像是被人用熨斗熨过。雷阳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的能量检测仪屏幕闪烁不停，数值已经跳到了137，屏幕边缘开始发烫，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这破机器还挺敬业。”雷坤瞥了一眼，方向盘猛地打偏，躲开被风吹断的树枝，“以前听你爷爷说，海里的灾难要出来时，岸边的石头都会发烫，看来是真的。”
雷阳没接话，指尖划过屏幕，调出系统附带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渔村的位置已经被标成了深红色，而通往城区的公路上，有个绿色的光点正在缓慢移动，旁边标注着“苏晴”——那是他分手之前给苏晴的直播设备里偷偷装的定位，本是怕她出海遇到危险，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们好像在前面停车了。”雷阳指着地图，“离我们大概两公里。”
雷坤踩了脚刹车，车子在风中晃了晃：“去看看？”
“嗯。”雷阳点头。他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刚才苏晴说她爸在找老渔具，心里总有点不踏实。那套渔具他见过，是个黄铜打造的鱼坠子，据说沉在海里能引鱼，苏晴爸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
小货车往前开了没多久，就看到苏晴家的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车尾灯亮着，像是只受伤的萤火虫。雷阳跳下车，风瞬间灌进领口，带着股咸腥的铁锈味，刮得他喉咙发紧。
“怎么了？”他拍了拍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降下来，苏晴爸探出头，脸色焦急：“车胎爆了！刚才压到块石头，备胎还是坏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苏晴坐在后座，正低头摆弄手机，闻言抬头道：“我叫了救援，可他们说风太大，暂时过不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还红着，“我爸非要回去拿那个鱼坠子，说落在铺子里了，刚才掉头的时候就爆胎了……”
“回去？”雷阳皱眉看向渔村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黑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那可是祖传的！”苏晴爸急得拍了下车门，“我爷爷当年就是靠它在海啸里活下来的，说能带来好运……”
“好个屁！”雷坤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拎着根撬棍，“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进城！车胎我来看看，不行就把东西搬上我们的车。”
雷阳没说话，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堆着几个行李箱，还有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打开一看，全是瓶瓶罐罐的咸菜和腌鱼——苏母总说城里的东西不如自家做的实在。他正想帮忙搬，手机突然震动，是陈雪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后，陈雪的脸在屏幕里晃得厉害，背景里全是风声和警报声：“雷阳！你看海里！”
镜头突然转向海面。原本灰黑色的浪头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暗绿色，浪尖上翻涌着白色的泡沫，像无数只手在拍打水面。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浪涛里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像是被冲上岸的鱼群，却又在水里蠕动着，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警告！检测到未知生物集群！能量指数189！】
系统提示弹出的瞬间，雷阳看到视频里有个东西被浪头抛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是个巴掌大的甲壳，青黑色，上面布满了尖刺，落地时竟“咔哒”一声裂开，从里面钻出条白色的小虫子，飞快地钻进沙子里。
“那是什么？”苏晴凑过来看，吓得捂住嘴，“我们家铺子里……好像也有这种甲壳！我爸说是什么‘海灵甲’，能入药……”
雷阳心头一沉。他想起之前赶海时捡到的那些碎壳，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恐怕和这些东西有关。陈雪的探测船被举报，能量指数异常，还有这些突然出现的诡异生物……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别管是什么了！”雷坤已经用撬棍卸下了爆掉的轮胎，满头大汗道，“小阳，搭把手，把备胎换上！能走就行，别管快慢了！”
雷阳赶紧过去帮忙。苏晴爸也没再提鱼坠子的事，蹲在旁边递工具，手却一直抖着。苏母不知何时下了车，站在路边望着渔村的方向，突然喃喃道：“你听……是不是有敲锣的声音？”
众人一愣，侧耳细听。风声里，果然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锣声，“哐——哐——”的，像是从渔村方向传来，又像是……从海里传来。
“是李伯他们！”雷阳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在敲‘平安锣’，老辈人说这锣声能让海神息怒……”
“息怒个屁！”雷坤猛地踹了一脚轮胎，“那是催命锣！当年海啸前，敲这锣的人没一个活下来！”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突然掀起一道巨浪，暗绿色的浪墙足有七八米高，像一堵移动的墙，朝着岸边压过来。浪头顶端，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阴影，轮廓像是只翻过来的船底，却又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快！上车！”雷阳一把将苏晴推进驾驶室，自己则和雷坤、苏晴爸一起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上小货车。苏母还愣在原地，望着那道浪墙，嘴里念叨着：“报应啊……当年就不该挖那片珊瑚礁……”
“妈！”苏晴尖叫着把她拉上车。雷阳跳上副驾驶，刚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苏晴家的轿车被浪头掀起的碎石砸中，车顶瞬间塌了下去。
小货车在雷坤的猛踩下窜了出去，车后扬起的尘土被狂风卷成漩涡。雷阳回头望去，那道绿色的浪墙已经吞没了村口的老槐树，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嗡嗡”声，像是无数只虫子在振翅，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咀嚼。
苏晴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苏晴爸瘫在后座，嘴里反复念叨着“鱼坠子”。雷阳没理会他们，只是盯着能量检测仪——数值已经跳到了210，屏幕上的红色警报线像条活过来的蛇，在不断闪烁。
他突然想起陈雪视频里的那些甲壳虫，想起苏母说的珊瑚礁，想起父亲提到的“海里的大东西”。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在他脑海里慢慢连成一串——这场灾难，恐怕不只是台风或海啸那么简单。
小货车在颠簸的路上艰难前行，前方的城区已经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雷阳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却又好像钻进了另一个更大的漩涡里。那些从海里爬出来的东西，陈雪被阻挠的调查，还有渔村那些不肯离开的老人……都像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风还在吼，海还在啸，而那诡异的暗绿色浪头，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正缓缓朝着城区的方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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