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和无声的悲恸。萧秋水与他的伙伴们——唐方、左丘超然、邓玉函等,肃立在空地上,面前是两具覆着白布的遗体。
云瑶一身素衣,宛如月下凝聚的一抹清霜,在几名沉默的权力帮帮众簇拥下走来。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与疲惫。送还遗体,是她向李沉舟极力争取来的,这不仅是为了传递真相,更是为了能亲自来送故人一程。
云瑶萧三公子,唐姑娘,左丘公子,邓公子……
她敛衽一礼,声音轻柔,带着真挚的悲戚,
云瑶萧伯伯与伯母的遗体……我带回来了。
她没有用“权力帮”或“物归原主”这样冰冷的字眼,一句“我带回来了”,透露出她将此视为自己的责任。
萧秋水身形微颤,目光落在她身上,那里面是翻江倒海的悲痛,以及一丝在此情此景下见到她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复杂。伙伴们皆知他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愫,此刻更觉气氛凝重生悲。
萧秋水有劳……云小姐。
萧秋水的声音沙哑干涩,他努力维持着镇定,
萧秋水不知……可曾查到线索?
云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萧秋水脸上,眼中带着一丝不忍,缓声道:
云瑶是‘乱髓指’。
这三个字如同毒刺,扎进每个人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
云瑶据我们查知,天下间明确传承此奇功者,不过寥寥数人。
她用了“我们”,模糊了权力帮的印记,更像是与故人分享情报。
云瑶其一,是海凛剑派的邓玉平,邓老前辈。
邓玉函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充满了惊骇。
云瑶立刻看向他,眼神温和,带着宽慰之意,语气非常肯定地补充:
云瑶但邓公子请宽心,邓老前辈德高望重,且……早年因旧疾内力受损颇重,行此极耗内力之事,断无可能。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她再次用“内力受损”巧妙遮掩了真相,语气中的笃定是为了安抚邓玉函。
邓玉函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看向云瑶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云瑶其二,
云瑶转向唐方,语气更为柔和,
云瑶是蜀中唐门的唐瞬尧,唐前辈。
唐方英气的眉毛蹙起,立刻抱拳,声音清亮而坚定:
唐方云姑娘明鉴,家父沉疴多年,缠绵病榻,此事绝无可能!我唐方可作保!
她弟弟此时也跳出来。
唐柔我也作证!我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云瑶对他们理解地点点头,柔声道:
云瑶两位勿急,我知唐前辈情况,也相信唐门清誉。以此推论,唐前辈的嫌疑确实微乎其微。
她稍作停顿,说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云瑶至于第三人……是隐世费家的费鱼谯。只是此人行踪成谜,久不闻于世,动机缘由,难以揣测。
她准确说出了费鱼谯的名字,显示了情报的精准。
线索在此仿佛陷入僵局。悲愤与迷雾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萧秋水始终深深凝视着云瑶。
他看着她如何小心地传递消息,如何温柔地安抚邓玉函和唐方,如何在权力帮的身份与故人之情间努力维系着那份善意。
她变了,变得更加沉静坚韧,但此刻,他依然能从她眼中看到那份熟悉的温柔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