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雪夜记事（续）

林野点头的瞬间，阳台窗户没关严，风裹着细碎的雪沫飘进来，落在沈砚的发梢。他下意识抬手想帮对方拂掉，指尖刚碰到那点凉意，就被沈砚轻轻握住了手。

沈砚的掌心很暖，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裹着他的手时，林野觉得连指尖都在发烫。“其实每次在书店看见你盯着画册发呆，我都想跟你搭话，”沈砚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怕打扰你找灵感，一直没敢开口。”

林野愣住了，原来那些看似巧合的遇见，早有伏笔。他反手握紧沈砚的手，看着对方眼底的自己，忍不住笑：“那你送我热牛奶那次，是不是也故意等在便利店？”

沈砚被戳穿，耳尖微微泛红，却没否认，只是拉着他往屋里走：“外面冷，别冻着。”

那之后，他们的冬天果然多了许多共同的印记。沈砚休班时，会陪林野去郊外写生，看着林野蹲在雪地里调颜料，他就裹着厚围巾站在旁边，把暖手宝揣进林野兜里；林野则会提前查好沈砚的排班表，在他值完夜班回家时，把熬好的小米粥温在锅里，旁边摆着刚画好的、印着沈砚侧脸的便签。

开春的时候，那只流浪猫痊愈了，成了两人阳台上的常客。有时林野画画，沈砚就坐在旁边给猫梳毛，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天沈砚值夜班回来，看见林野趴在画桌上睡着了，手边放着一幅没画完的画。画里是两个男人站在雪地里，手里牵着一只猫，远处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沈砚轻轻坐在旁边，小心地把林野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目光落在画纸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等林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沈砚的外套，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他抬头，正好对上沈砚温柔的目光。“醒了？”沈砚揉了揉他的头发，“粥在厨房温着，我把你没画完的部分补了点细节，你看看喜欢吗？”

林野转头看向画纸，发现沈砚在两个男人的手旁边，添了一串小小的脚印，像猫踩出来的。他笑着扑进沈砚怀里，声音闷闷的：“喜欢，比我画得好。”

沈砚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窗外的阳光正好，猫咪在阳台上打了个哈欠。他们还有很多个冬天要一起过，也有很多幅画要一起完成，而故事的每一页，都写着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