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雪夜记事（再续）

入夏后，林野的画室搬进了带小院子的一楼，沈砚休班时总爱搬张藤椅坐在院里，看林野对着满架蔷薇调色。有次林野突发奇想，要把沈砚画进花丛里，沈砚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坐在花架下，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晃，倒真成了画里最衬景的一笔。

画完那天，林野把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沈砚盯着画里自己嘴角的笑意，突然说：“下个月我轮休，带你去我老家看看吧？”林野手里的画笔顿了顿，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神，笑着点头：“好啊，要去看你说过的那片向日葵田吗？”

沈砚老家在城郊，院子里种着老太太打理的蔬菜，墙角爬满了牵牛花。老太太一见林野就拉着他的手不放，往他兜里塞刚煮好的玉米，还偷偷跟沈砚嘀咕：“早就该把人带来了，比你照片里看着还精神。”沈砚听得耳尖发红，林野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清晨，两人踩着露水去了向日葵田。金灿灿的花盘朝着太阳，风一吹就泛起波浪。林野蹲在田埂上画速写，沈砚就站在他身后，帮他挡住刺眼的阳光。画到一半，林野突然转头，把沾了点颜料的指尖按在沈砚脸颊上：“这样就跟向日葵一样亮啦。”

沈砚没擦那点颜料，反而低头凑近他，声音裹着夏风的暖意：“那你就是画里最亮的颜色。”

秋天的时候，林野的画展办在了小画廊里。开展那天，沈砚特意调了休，穿着正装站在门口，帮林野接待来观展的人。有客人指着那幅雪夜牵猫的画问林野：“这画里的故事，是真的吗？”

林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砚，对方正好也朝他望来，眼底带着笑意。他笑着点头：“是真的，而且故事还在继续呢。”

画展结束后，沈砚牵着林野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梧桐叶落在两人脚边。沈砚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枚素圈戒指。“不是什么贵重的，但我想跟你戴一对，”他的指尖有些发紧，“以后每个季节，都想跟你一起过。”

林野看着戒指，又看看沈砚紧张的眼神，突然笑出了眼泪，伸手把戒指戴在手上：“我也是。”

晚风轻轻吹过，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路边的路灯亮起来，像极了画里那个雪夜的暖光。他们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却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藏着最踏实的温柔，就像林野画里的色彩，平淡却满是暖意，岁岁年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