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的晨光带着水汽,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市集上。
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馄饨汤的香气飘得老远,穿蓝布衫的村民提着菜篮往来,偶尔有孩童追着蝴蝶跑过,溅起路边水洼里的细碎水花。
苏软软背着双肩包,站在一家包子铺的墙面前,从包里掏出防水笔记本和一支黑色水笔——这笔记本是她穿越时带的,防水材质不怕潮气,现在要撕下来当“寻人启事”,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阿婆王:姑娘,你要贴啥呀?
包子铺的王阿婆端着一笼热包子出来,见苏软软盯着墙面发呆,笑着问道。
这姑娘昨天还帮隔壁张婶挑过染了虫的菜,看着面善,就是眼神里总带着点急慌慌的劲儿。
苏软软回头笑了笑,指尖捏着笔记本的页角,轻轻一撕,“哗啦”一声,一张带着卡通贴纸残胶的纸页被撕了下来。
苏软软阿婆,我找我师兄,想贴几张纸,问问大家见没见过他。
苏软软低头摊开纸页,水笔在指尖转了转,突然顿住——该怎么画师兄呢?
师兄的白衣总是干干净净的,剑眉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傲气,笑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尤其是练完剑出汗时,额前碎发贴在额头,特别好看。
这些细节苏软软记了三年,可手里的水笔却总觉得画不出十分之一。
阿婆王:姑娘,画错啦?
王阿婆凑过来,见她在纸上画了又涂,涂了又画,纸页边缘都被橡皮擦得毛糙了。
苏软软吐了吐舌头,把画坏的纸页揉成一团塞进包里——这已经是第三张了,要么把师兄的梨涡画成了痘印,要么把剑眉画得太粗,活像个凶神恶煞的山贼。
苏软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想去年中秋,师兄坐在四顾门屋顶上帮她剥橘子的模样,指尖终于稳了下来:先画一身宽袖白衣,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剑眉要细一点,眼尾微微上挑,最后在左脸颊点上一个小小的梨涡。
阿婆王:哟,这小伙子长得俊呐!
王阿婆凑过来一看,忍不住夸道。
阿婆王:白衣、剑眉,还有小酒窝,看着像个读书人,又像练过武的,姑娘你画得真像!
苏软软听着这话,心里暖烘烘的,又在纸页上方写下几行字:“寻我师兄李相夷,年约二十,常穿白衣,带一把长剑,笑时有梨涡。若有人见过,烦请告知,必有重谢——师妹苏软软。”
写完,苏软软又想起什么,在“重谢”旁边加了个小括号,里面写着“有西域甜块(巧克力)相赠”,写完自己先笑了——其实她只剩一块巧克力了,还是贴身放着的,可万一真有人见过师兄,总得有点诚意。
苏软软掏出随身的浆糊(昨天在杂货铺买的),用小刷子在纸页背面刷了薄薄一层,踮起脚尖往墙面高处贴——贴高些能让人看得更清楚,说不定路过的江湖人能留意到。
可刚贴到一半,指尖又没控制好内力,“啪嗒”一声,手里的浆糊刷子掉在地上,刷柄磕在青石板上,溅了苏软软一裙摆的浆糊。
阿婆王:哎呀,姑娘小心!
王阿婆连忙递过一块布。
阿婆王:你这手劲咋忽大忽小的?
阿婆王:是不是没吃早饭?
阿婆王:来,阿婆给你拿个肉包垫垫。
苏软软接过布擦了擦裙摆,又接过肉包咬了一口,热乎的肉馅在嘴里化开,让她想起以前师兄总在晨练后给她带肉包,说“软软长身体,要多吃点”。
苏软软眼眶微微发热,咬着包子含糊道。
苏软软谢谢阿婆,我……
苏软软我就是太想找到师兄了,有点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