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完这张，苏软软又去市集的其他角落贴——药铺的墙面、茶馆的柱子、甚至是村口的老槐树上，每贴一张，都要站在原地看一会儿，好像下一秒师兄就会从人群里走出来，笑着说“软软，我回来了”。
渐渐的，围过来看的人多了起来。
一个穿灰布衫的货郎凑过来，指着纸上的画。
万能人·男姑娘，你这师兄看着像前些年很有名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啊？
万能人·男我去年在扬州见过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和这画里的人有点像，就是没带剑，看着病恹恹的。
苏软软心里一紧，连忙抓住货郎的胳膊。
苏软软真的吗？
苏软软他在扬州哪里？
苏软软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指尖的金光又隐隐冒出来，货郎被苏软软抓得一疼，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万能人·男姑娘你别急啊！
货郎揉了揉胳膊。
万能人·男我就是远远看了一眼，他坐在一艘小船上，好像在看河边的荷花，具体在哪我也记不清了。
万能人·男再说，江湖上都说李相夷三年前就坠崖死了，哪还能活着……
苏软软我师兄没死！
苏软软突然提高声音，手里的纸页被捏得发皱。
苏软软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
周围的人见苏软软反应这么激动，都小声议论起来。
万能人·女这姑娘怕不是疯了吧？
万能人·女李相夷都死了三年了，还找什么找？
万能人·男就是啊，画张画就想找人，怕不是脑子不清醒……
万能人·女听说她从北方来，一路贴这个，大家都叫她‘疯癫小师妹’呢！
这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苏软软心上，她攥紧拳头，指尖的水笔都快被捏断了。
可苏软软没反驳，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浆糊刷，继续往另一处墙面贴——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阿婆王：姑娘，别理他们！
王阿婆走过来，帮她挡住围观的人群。
阿婆王：阿婆信你，你师兄肯定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找过来了！
苏软软抬头看着王阿婆慈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苏软软谢谢阿婆，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贴完最后一张“寻人启事”，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
苏软软背着包，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偶尔回头看一眼那些贴在墙上的纸页——白色的纸页在江南的水汽里轻轻晃动，上面的白衣公子仿佛也活了过来，在等着她找到他。
苏软软没注意到，街角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粗布长衫的男人。
男人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巧克力包装纸，看着苏软软的背影，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李相夷昨天就看到她在市集帮人挑菜，今天又看到她贴满街的“寻人启事”，画里的自己被她画得那样仔细，连梨涡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李相夷想走过去，想告诉她“软软，我在这”，可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碧茶之毒，又默默收回了手......
李相夷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敢认苏软软？
万一毒发作吓到苏软软，怎么办？
苏软软走到市集尽头，掏出手机按了按电源键——屏幕亮了一下，显示电量19%，锁屏上的简笔画和墙上贴的一模一样。
苏软软对着屏幕笑了笑，轻声说。
苏软软师兄，你看，好多人都见过你的样子了，你很快就能听到我的消息了，对不对？
风带着江南的水汽吹过，卷起苏软软耳边的碎发，远处传来卖花姑娘的吆喝声，一切都带着鲜活的气息。
苏软软把手机塞回包里，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她还要去下一个镇子，贴更多的“寻人启事”，直到找到她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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