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质问让李莲花彻底慌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晒草药的竹竿，竹竿“吱呀”一声晃了晃，上面的草药掉了一地。
李莲花看着苏软软手里的包装纸，眼底的慌乱再也藏不住，甚至还带了点无措......
李莲花以为这张包装纸早就被他埋在院角的土里，怎么会被她找到？
李莲花我……
李莲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莲花想起当年坠崖后，在昏迷中攥着这张包装纸，想起这三年来偷偷跟着苏软软时，看到她贴寻人启事就把包装纸埋得更深，想起昨天整理院角时不小心把土拨开，却没来得及重新埋好。
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点。
苏软软看着李莲花慌乱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像藤蔓一样疯长，甚至连之前的失落都被这股确认感冲散了。
苏软软攥着包装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软了下来，带着点恳求。
苏软软先生，是不是你？
苏软软是不是师兄？
苏软软你告诉我好不好？
苏软软我不逼你，我就是想知道……
苏软软你是不是还活着。
李莲花的眼底闪过一丝疼，他看着苏软软泛红的眼睛，看着她手里那张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包装纸，差点就脱口而出“是我”。
可李莲花一想到自己体内的碧茶之毒，想到自己如今这副落魄样子，想到如果认了苏软软，只会拖累她，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冰冷的拒绝。
李莲花姑娘，我说过了，我不认识李相夷，也不知道这张纸的来历。
李莲花你要是再纠缠，我就……
苏软软你就赶我走，是吗？
苏软软打断李莲花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那张包装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苏软软可这张纸不会骗人，你煮莲子汤的味道不会骗人，你看我的眼神也不会骗人！
苏软软师兄，你是不是怕我失望？
苏软软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样子配不上以前的李相夷？
苏软软可我不在乎！
苏软软我找的是你，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四顾门门主！
苏软软越说越激动，手里的包装纸被眼泪打湿，却被她攥得更紧。
李莲花看着苏软软哭，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却又硬生生忍住，只是别开脸，声音冷得像霜。
李莲花姑娘，你认错人了。
李莲花请你离开。
苏软软看着李莲花决绝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可手里的包装纸却像给了她勇气。
苏软软抹了把眼泪，把包装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李莲花，眼神里带着点固执的亮。
苏软软我不离开。
苏软软就算你不认我，我也要留在这儿。
苏软软这张纸在你的院子里，就说明你一定认识我师兄，我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说完，苏软软不再看李莲花的反应，转身走到西厢房门口。
刚才李莲花说过，西厢房有床旧被子。
苏软软推开门，把双肩包放在门槛上，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李莲花，他的背影依旧僵硬，却没再赶她走。
苏软软攥了攥衣兜里的包装纸，心里默默说。
苏软软师兄，这次我不会走了。
苏软软就算你要装下去，我也会陪着你，直到你愿意认我的那天。
院子里，李莲花看着西厢房的门关上，终于无力地靠在竹竿上。
李莲花低头看着地上的草药，又摸了摸自己胸口。
那里，还藏着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巧克力包装纸，是当年苏软软塞给李相夷的最后一块巧克力的包装，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过身。
李莲花软软……
李莲花对不起。
李莲花低声念着苏软软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愧疚。
李莲花再等等我，等我找到解毒的办法，一定告诉你真相。
风又刮进小院，卷起地上的草药，也卷起那张被苏软软捡起来的包装纸的回忆。
阳光慢慢西斜，落在莲花楼的屋顶上，给这冷清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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