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圃回来的路比来时更暗了些，雾气裹着湿冷的风往衣领里钻，苏软软走在后面，没注意到被风吹起的裙摆。
刚才撕下来的那块棉布在侧面，风一吹，裙摆就往旁边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苏软软自己光顾着琢磨曼陀罗的线索，半点没察觉。
方多病哎！
方多病苏软软，你这裙摆破得也太惨了吧？
方多病突然回头，一眼就看到苏软软露出来的腿，忍不住笑出声。
方多病活像个讨饭的小乞丐，玄清长老要是再给你个破碗，你就能上街要饭了！
苏软软方多病你找打！
苏软软瞪方多病一眼，抬手就想弹他脑袋，这次特意收了内力，只轻轻敲了一下。
苏软软我这是为了查案，你懂什么！
苏软软破裙子怎么了？
苏软软破裙子也能查案抓凶手！
方多病好好好，你厉害！
方多病揉了揉额头，嘴上服软，眼睛还在瞟苏软软的裙摆。
方多病但你也别总露着腿啊，风这么大，冻感冒了还怎么查案？
苏软软刚想反驳，手腕突然被轻轻拉住，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到李莲花站在她身边，眼神落在她的裙摆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李莲花别动。
话音刚落，李莲花就松开苏软软的手腕，俯身轻轻扯了扯她的裙摆。
李莲花的指尖很轻，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碰到她腿上的皮肤时，苏软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腿，脸颊瞬间红了。
李莲花风大，把裙摆扯好，别着凉。
李莲花没注意到苏软软的异样，或者说，他刻意装作没注意，指尖把掀起来的裙摆往里面掖了掖，又轻轻拉了拉边缘，让破口尽量不那么明显。
李莲花下次别撕自己的衣服了，查案需要布料，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找，不用委屈自己。
李莲花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湿冷的风把他的话裹得软软的，像羽毛轻轻蹭在苏软软心上。
苏软软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四顾门，有次她练剑把裙摆勾破了，李相夷也是这样，蹲在她身边帮她整理裙摆，还皱着眉说。
李相夷下次练剑小心点，裙子勾破了容易刮到剑刃。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连指尖的温度都好像没差别。
苏软软盯着李莲花的发顶，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刚想开口问点什么，玄清长老就回头了。
玄清长老苏姑娘，要是不嫌弃，我让弟子给你找条新裙子吧？
玄清长老灵山派虽然不算富裕，但几条襦裙还是有的。
苏软软不用不用！
苏软软赶紧回过神，摆了摆手。
苏软软长老别麻烦了，这裙子凑活穿就行，等查完案再说。
苏软软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裙子破不破没关系。
玄清长老苏姑娘真是不拘小节。
玄清长老叹了口气，眼里满是赞许。
玄清长老那我让人把守灵的东西准备好，今晚我们在静室守着青云的遗体，说不定凶手会趁夜出来销毁证据。
方多病守灵？
方多病眼睛一亮，凑过来。
方多病我也去！
方多病我倒要看看那个凶手敢不敢来，来了我一拳头把他打趴下！
苏软软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被凶手打趴下就不错了。
苏软软白了方多病一眼，又想起什么，转头问李莲花。
苏软软先生，你今晚也会守灵吗？
李莲花嗯。
李莲花点头，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苏软软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只轻声说。
李莲花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守灵不用所有人都熬着。
苏软软我不累！
苏软软立刻摇头，她想多跟李莲花待一会儿，说不定晚上能发现更多线索，比如他是不是真的会李相夷的小动作。
苏软软我跟你们一起守，我懂点法医的东西，要是遗体有什么异常，我能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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