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巴黎丽兹酒店的总统套房醒来。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斜照进来,在真丝床单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
我盯着它,没动。
又震动了一次。
我终于伸手解锁屏幕,三条未读信息的红点刺眼地跳动着。我深吸一口气,点开。
第一条是简单的问候:“早上好,沈小姐。”
第二条附了张照片,是我和严浩翔在宴会厅外交谈的画面。背后写着一行工整的小字:你以为你赢了?
第三条没有文字,只有一段视频预览。我点了播放,画面里是三年前雨夜的沈家门前,我浑身湿透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行李箱的拉杆。那段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我甚至能闻到那天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
“够了。”我低声说。
门铃响了。
我裹紧睡袍走去开门,是个穿制服的快递员。他递来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
“谁送来的?”
“前台登记的名字是……”他低头看记录本,“M. L。”
我接过信封,手指有些发僵。M.L.,Marie Lambert——苏浅浅在巴黎的化名。她总喜欢用法语名字伪装自己,就像她总是喜欢躲在幕后操纵一切。
我关上门,把信封放在桌上。
拆开的动作很慢,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里面除了那张照片,还有一封打印信,字体冰冷整齐:
**“沈昭,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赢不了”**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浴室镜子里的我穿着白色真丝睡衣,头发凌乱,眼神却出奇地清醒。我打开水龙头,让冷水冲过手腕,试图压下那种莫名的烦躁。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顾闻舟。
“我在办公室。”他的声音低沉,“你最好过来一趟。”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十分钟。”
换衣服的时候,我翻出行李箱最底层的旧手机。那是三年前被赶出严家时,我唯一带走的东西。它早就不能用了,但我一直没舍得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它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自动启动了什么程序。
我盯着它,心跳加快。
出租车穿过清晨的巴黎,街道还带着夜色的余温。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时的自己。那时我一无所有,连法语都说不流利,但现在,我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各大时尚杂志的头条。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安?
顾闻舟的办公室在蒙田大道的一栋老建筑里,装修低调却处处透露着品味。他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桌上摆着和我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她开始动手了。”他说。
我把自己的那份放到他面前:“苏浅浅?”
他点头,指节轻敲桌面:“她不想让你走得太远。”
我盯着照片上的自己,那晚的我穿着黑色长裙,头发披散,站在严浩翔面前,神情平静。可我知道,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复杂。
“你怎么知道是苏浅浅?”我问。
“监控拍到了。”他调出电脑屏幕,画面里是个穿着黑风衣的女人,戴着帽子,低着头,但从身形和走路姿势来看,确实是她。“昨晚宴会结束后的二十分钟,她在酒店外等了你十五分钟,然后才离开。”
我皱眉:“她想干什么?”
“恐吓、施压、制造混乱。”他顿了顿,“也可能是测试你的反应。”
我冷笑:“她太高估自己了。”
“但低估了你。”他抬眼看向我,“你看起来很冷静。”
“我只是还没被真正击中。”我说,“他们想让我害怕,可惜他们不了解设计师的眼睛。”
“什么意思?”
“我们看到的永远只是对方想让我们看到的部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们想让我怀疑过去,怀疑自己。但如果他们真的握有致命证据,就不会只给我几张照片。”
顾闻舟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还记得三年前苏浅浅来巴黎的事吗?”
我睁开眼:“她那次说是参加画展。”
“实际上,她是去找一个人。”他调出另一段视频,“这个人,后来成了她陷害你的关键证人。”
画面里,苏浅浅走进一家私人画廊,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交谈。那人我认得,是当时巴黎艺术圈的一个评论家,曾公开质疑我的设计风格。
“她买通了他。”顾闻舟继续道,“让他在媒体上发表对你不利的言论。你说的没错,她一直在幕后操控。”
我握紧拳头:“她到底想证明什么?”
“她想让你相信,你根本不配拥有这一切。”他停顿了一下,“但最可怕的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她让你怀疑了自己的价值。”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拿出那个旧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备份提示,是三年前的数据恢复。
我点进去,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是我家书房的照片。
更准确地说,是一段监控录像截图。
画面里,苏浅浅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神情专注。
“这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年前的晚上,她在你家。”顾闻舟低声说,“没人知道她进去做了什么。”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跳加速。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个单纯的旁观者。她不只是嫉妒严浩翔对我的感情,她是在布局,一场长达三年的局。
她要的不只是严浩翔,而是要让我彻底失去一切。
包括我自己。
“有些事,是该重新审视了。”我站起身,声音冷静得可怕。
顾闻舟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要找出她到底在书房里拿了什么。”我转身走向门口,“如果她真以为这是一场游戏……那就别怪我不按规则来了。”
走出大楼时,手机再次震动。
还是匿名号码。
这次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你是赢家,其实你只是棋子。”**
我按下删除键,嘴角微微扬起。
“错了。”我轻声说,“现在,轮到我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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