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咬钩了,但拉竿的时机和力道必须恰到好处。
解雨臣负责持续施加“压力”和“诱惑”。他操控着“G先生”的账号,时而对送上门来的“普通货色”极尽贬斥之能事,将挑剔苛刻的形象塑造得深入人心;时而又对目标透露出的零星“真货”信息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兴趣和居高临下的评价,吊足对方胃口。
“对方耐心在消耗,但贪婪在增长。”解雨臣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小奶音冷静分析,“他们在尝试核实‘G先生’的背景,但我的防火墙他们绕不开。预计二十四小时内,他们会提出实质性接触。”
我内心OS:心理战玩得溜啊解总,你这哪是五岁,你是五百岁的老狐狸吧?
果然,第二天下午,对方沉不住气了。一条新的消息传来,提出愿意提供一小份“样品”供“G先生”验看,但坚持要求当面交易,地点由他们定。
“拒绝。”解雨臣毫不犹豫,“回复:只接受我方指定安全屋初步验证。否则免谈。”
我按照他的意思,用关根那冷漠又霸道的口吻回复过去。
对方再次陷入沉默,显然在进行激烈的内部争论。
等待的时间里,我们也没闲着。
“安全屋”选址成了问题。镇上肯定不行,人多眼杂。最后,黑瞎子想起了后山那个废弃多年的护林员小屋,位置隐蔽,只有一条小路能上去,易守难难攻……呃,难跑。
“就那儿了!”我一锤定音。
接下来是布置。
解雨臣负责技术层面:微型摄像头、录音设备、信号屏蔽器(防止对方狗急跳墙呼叫增援)、以及一个紧急报警装置直通王盟的手机(虽然远水可能救不了近火,但聊胜于无)。他小小的手指在各种精密器材间穿梭,接线、调试,熟练得让我眼花缭乱。
我内心OS:这真的合理吗?一个五岁娃在搞特工装备?算了,在他们身上找合理是我傻。
黑瞎子和胖子负责体力活:把屋里破旧的家具挪到特定位置,既能遮挡视线又能作为掩体;在门口和窗台下撒上细沙和枯叶,方便听脚步声;甚至还拆了几个摔炮,把里面的火药小心地撒在几个关键触发点附近——虽然威力约等于零,但听个响吓唬人足够了。
张起灵则安静地跟在我身边。我布置一些需要巧劲的机关时,他会默默递上合适的工具,或者在我需要确认某个角度时,站到那个位置让我看。他的眼神始终锐利,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巡视着即将成为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内心OS:老天爷,我到底在干什么?带着四个幼儿园小朋友布置陷阱抓坏人?这剧情说出去谁信啊!
一切准备就绪,小屋焕然一新(变得又乱又充满陷阱),就等客人上门。
最终,对方妥协了,同意在我们的“安全屋”进行初步验货,时间定在第二天黄昏。
决战前夜,气氛凝重。
我给四个小家伙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装备”——其实也就是让他们穿深色、方便活动的衣服,戴好儿童手表(通讯和定位用)。
“都记住了吗?”我蹲下来,看着他们,“一旦情况不对,瞎子负责制造混乱,胖子跟着瞎子跑,小花你第一时间躲进预设的柜子里发求救信号,小哥……”我看向张起灵,“你……你看情况,自保第一,必要时……可以下狠手。”我知道,就算变小了,他也有能力放倒一两个成年人。
张起灵重重地点了下头。
解雨臣补充:“我已设定好应急程序。如果我的手表信号中断,会自动将所有证据和定位发送给预设的五个联系人,包括二叔和解家。”
我内心OS:真是……计划周详得让人心疼。
“放心吧园长!”黑瞎子拍拍胸脯,“看瞎子我怎么戏弄他们!”
胖子也鼓着腮帮子:“胖爷我……我压死他们!”
我挨个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把四个小身子紧紧搂进怀里:“都给我好好的。谁都不准出事。”
第二天黄昏,细雨再次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山林间雾气朦胧,能见度很低。
我们提前两小时进入了小屋埋伏好。我和张起灵藏在最里面的杂物堆后,能透过缝隙看到门口。解雨臣躲在另一个加固过的矮柜里,通过微型摄像头监控全局。黑瞎子和胖子则埋伏在门外的灌木丛里,作为第一道预警和奇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屋里只有雨水滴答的声音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耳机里传来解雨臣极低的声音:“目标出现。两人。男性。携带背包。未发现明显武器,但右后方那人腰间有可疑凸起。”
我的心提了起来,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型电击器(问村里猎户借的,改良过,电量不大)。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犹豫了一下,然后门被推开。
两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屋内。
“没人?”其中一个低声说,声音沙哑。
就是现在!
我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噗嗤!噗嗤!
门口和窗台下,黑瞎子布置的几个小型烟雾装置(用摔炮火药和干冰做的)猛地爆开,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瞬间腾起一片刺鼻的白烟!
“操!有埋伏!”两个男人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拔枪(果然有!)。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门口烟雾吸引的瞬间!
“啊哒!”一声奶凶的吼叫,一道小小的黑影如同闪电般从他们侧后方的阴影里窜出——是黑瞎子!他精准地将一把特制的强力痒痒粉(解雨臣用野胡椒和某种草药配的)撒向了他们的脸!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痒死了!”
两个男人顿时惨叫连连,视线受阻,疯狂抓挠。
与此同时,另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猛地撞向其中一人的膝盖后方——是胖子!那人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单膝跪地。
“小哥!”我低喝一声。
早已蓄势待发的张起灵如同鬼魅般滑出,目标明确——那个跪地男人掉落在旁的手枪!他的小手快得只剩残影,抓起枪顺势一滚,远离了对方。
而我,则趁另一个男人揉眼的功夫,猛地从藏身处扑出,手中的电击器狠狠怼在了他的后腰上!
“呃啊!”那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软倒在地。
几乎在同时,解雨臣从柜子里发出信号:“搞定!”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我们五个(主要是四个)小豆丁用一堆“玩具”和陷阱放倒在地,一个被电晕,一个被痒痒粉折磨得涕泪横流、又被胖子死死缠住了腿。
我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两人,又看看一脸镇定从柜子里爬出来的解雨臣,得意洋洋甩着手上粉末的黑瞎子,还在努力抱大腿的胖子,以及默默将手枪拆解成一堆零件的小哥……
我内心OS:我们……居然真的做到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小屋的屋顶。
但屋子里,我们赢了。
请君入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