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吴山居的木门就被人叩得砰砰响。
吴邪趿着鞋去开门,门外金万堂裹着件半旧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黑皮箱,眼泡浮肿却亮得惊人!
一看见吴邪,他就往院里探头:“小三爷,东西都备好没?我这一路没敢合眼,就怕来晚了!”
话音刚落,廊下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姬千雪抱着个梨花木箱子走过来,箱子边角雕着缠枝纹,看着比寻常木箱沉不少。
“你就是金爷吧?早,”她把箱子轻轻放在石桌上,指尖扣住铜锁,“我这里也有几件东西,想一并请你看看。”
金万堂的目光瞬间黏在箱子上,搓着手凑过来:“姑娘这箱子看着就讲究,莫非也是鲁王宫的货?”
“不是,”
姬千雪笑着摇头,打开铜锁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里面铺着暗红绒布,整齐码着几件青铜器——一对兽首纹爵杯,还有块巴掌大的玉璧,璧面上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中央嵌着颗暗黄色的珠粒。
“这些是周穆王姬满的随葬品,爵杯的纹饰和玉璧的嵌珠工艺,都是西周早期的规制。”
“周穆王的?!”金万堂猛地拔高声音,伸手想去碰又硬生生收回,指节都在发颤。
他凑近了眯着眼看玉璧上的纹路,又掏出放大镜对着爵杯的兽首仔细端详,嘴里不停咂舌:
“乖乖,这兽首的鼻眼刻得有多细?还有这玉璧的包浆,一看就是埋在王侯墓里养出来的!姑娘,您这东西……价值可不比鲁王宫的差啊!”
吴邪也凑过来看热闹,见金万堂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金爷,先别急着惊叹,千雪这东西,可是跟我那玉棺套一样,要正经找买家的。”
金万堂这才回过神,慌忙收起放大镜,眼神在玉棺套和周穆王随葬品之间来回扫了两圈,突然压低声音凑近:
“小三爷,姑娘,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受人专托收高古王侯级物件的,我那有个大主顾,对这种规制的老物件,兴趣尤其大。”
姬千雪猜测他说的那个大主顾,应该就是北京的“新月饭店”。
看过盗笔的都知道,“新月饭店”它表面上是一家饭店,实际上是一个大型拍卖行,坐落于北京(曾经的北平),拥有雄厚的背景和实力。
新月饭店的老板是尹南风,尹新月是尹南风的姑姑,也是新月饭店的继承者,此外,百岁老人张日山便是新月饭店的幕后人物之一。
嗯,熟悉剧情的人都记得,铁三角闯下的那场“大闹新月饭店”的名场面,就定格在那地方。
当然,这次有她在场,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姬千雪坦然承认,自己就是个实打实的颜狗,谁让吴邪的鲜活、小哥的清冷都长在她审美上呢?
更重要的是,她护犊子得很,要是真到了新月饭店,铁三角哪还需要单打独斗。
嗨嗨,扯远了,回到现实。
闷油瓶不知何时站到了姬千雪身后,黑金古刀斜挎在肩上,俨然是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姬千雪指尖在梨花木箱子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金万堂还带着几分急切的脸,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金爷既然有主顾,那正好——不过我和小三爷的东西,有两个规矩得先说在前头。”
金万堂刚要接话,就见她抬手打断,指腹摩挲着铜锁上的包浆:
“第一,报价得实,别拿那些虚头巴脑的行情糊弄人,周穆王的随葬品和吴山居的玉棺套,值多少金爷心里有数;第二,交易得干净,不管你那主顾是什么来头,后续要是出了岔子,别连累我们。”
她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吴邪,又瞥到身后的闷油瓶,嘴角勾了勾:“我和小三爷、小哥只负责出货,剩下的事,金爷得自己兜住。要是这两条都应不了,那这买卖,不如趁早算了。”
金万堂脸上的热络瞬间僵住,原本以为这姑娘只是跟着凑数,顶多是手里有好货,没成想说话竟这般硬气,连带着看吴邪和闷油瓶的眼神都变了!
瞧这架势,哪里是小姑娘跟着两个大男人?分明是这丫头在拿主意,连吴小三爷都没插嘴的份!
他搓着手的动作慢了半拍,暗道:这丫头是何来路!
不过,他语气却添了几分谨慎:“姑娘说的是,是我急糊涂了……这两条规矩,我都应,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