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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重阳宴上夺魁首,一曲归雁动爷心

柔弱姑小姐回魂,执掌侯府风云录

沈府的重阳宴办得比往年格外隆重。朱漆大门外的石狮子脖子上系了簇新的红绸,鎏金铜环被下人擦得能映出人影,从卯时起,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便陆续登门,马车在巷口排出半里地长。正厅里,紫檀木长案上摆着蜜饯、干果与重阳糕,官窑青瓷瓶里插着金灿灿的桂花,甜香混着陈年绍兴酒的醇厚,在穿堂风里悠悠荡开。

沈毅侯爷端坐于上首太师椅,暗红蟒纹锦袍衬得他面色红润。六十大寿的他虽,腰背依旧挺直如松,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风霜 —— 那是长年戍守北疆时,被朔风刻下的印记。今日宴席不仅是贺寿,更是一场家族才艺赛,头奖十万两银票能自主支配,消息早在半月前便传遍侯府,让一众小辈铆足了劲。

“听说二房的梦瑶姑娘练了三个月琵琶,志在必得呢。”

宾客们交头接耳时,周氏正捻着帕子与相熟的夫人们说笑,眼角余光却始终瞟着厅中。她身旁的沈梦瑶穿一身藕荷色绣玉兰的襦裙,鬓边簪着珍珠步摇,怀抱琵琶静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矜持笑意。

才艺赛在未时开锣。先是几位公子轮番上场,或舞剑或弈棋,虽各有章法,却都没能让侯爷舒展眉头。直到沈梦瑶款步上前,众人目光顿时一亮。她屈膝行礼时,步摇轻晃,碎光落满肩头,甫一抬手拨弦,便引得满座惊叹。

《春江花月夜》的旋律如流水般淌出,时而清脆如莺啼,时而低回似私语。沈梦瑶指尖在弦上翻飞,腕间银镯随动作轻响,竟真弹出几分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的意境。周氏看得眉飞色舞,悄悄与身旁人低语:“这孩子,为了今日,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指尖都磨出茧子了。”

一曲终了,满厅喝彩。沈梦瑶垂眸浅笑,正要谢恩,却见侯爷只是淡淡颔首:“尚可。” 周氏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强撑着举杯,示意众人饮酒。

就在此时,沈玉容从偏厅走出。她穿一身半旧的月白襦裙,乌发仅用一根木簪绾着,素面佳人,与周遭的锦衣华服格格不入。众人见她空着手,不由露出诧异神色 —— 既无乐器,也无纸笔,难不成要空口说白话?

周氏嗤笑一声,用帕子掩着嘴对沈梦瑶道:“有些人啊,怕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随便哼两句就能抢风头。”

沈玉容仿佛没听见周遭的议论,径直走到厅中站定,对着上首的侯爷深深一拜:“小女玉容,愿为父亲清唱一曲,祝父亲福寿安康。”

侯爷望着这个素来低调的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但唱无妨。”

沈玉容挺直脊背,清冽的嗓音在寂静的厅堂里响起:“朔风卷雪归乡路,烽火连营梦里人……”

初听时众人只觉曲调质朴,可当第二句 “雁南飞,人未归,家书字字染风尘” 唱出时,上首的侯爷猛地坐直了身子,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那旋律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尘封的记忆 —— 三十年前的北疆,漫天飞雪埋了半截枪杆,老卒蜷缩在帐外,用沙哑的嗓音哼着这支曲子,说等打完仗,就要回江南看杏花。

“…… 白骨堆成山,热血映残阳,谁家儿郎不归乡……”

沈玉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她唱到 “归乡” 二字时,尾音微微发颤,像极了当年老卒哽咽的腔调。侯爷手中的酒杯 “哐当” 落地,酒液溅湿了锦袍,他却浑然不觉,浑浊的老眼里滚下两行热泪。

满厅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周氏脸上的嘲讽僵成了错愕。沈玉容唱完最后一句,静静地站在原地,厅内鸦雀无声,只有侯爷压抑的啜泣声在回荡。

“这…… 这支曲子,你从何处学来?” 侯爷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沈玉容垂眸道:“幼时在旧书堆里见过半阙残词,便自己谱了调子哼唱,不知竟能勾起父亲往事。” 她自然不会说,这是现代民谣《归雁》的改编版,只是将歌词里的火车、电话换成了烽火、家书,没想到竟撞中了侯爷的心事。

侯爷望着她,良久才拭去泪痕,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亲自走下台阶递到她手中。十万两的票面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的声音带着颤意:“好孩子,这钱你拿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沈玉容接过银票,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质感,抬眼时目光清亮:“女儿想在城南开一间惠民药铺。” 她顿了顿,眼前浮现出简氏旗下的公益医院的影子,语气坚定,只“问病痛,不问银钱 —沈氏百年,不亏过本心。”

侯爷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仰天大笑:“好!好一个‘不亏本心’!我沈家的女儿,就该有这般胸怀!” 他重拍沈玉容的肩膀,对着满厅宾客朗声道:“今日魁首,非玉容莫属!”

周氏脸色青白交加,捏着帕子的指节泛白。沈梦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嫉恨。只有沈玉容捧着银票,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平静地退回了偏厅 ——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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