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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昔日病影无人问,今朝锋芒惹慕思

柔弱姑小姐回魂,执掌侯府风云录

沈景风第一次对沈玉容有清晰印象,是在十三岁那年的家宴上。​

彼时他刚中了秀才,满府都围着道贺,偏西跨院那株老槐树下,坐着个裹着厚氅的少女。她咳得厉害,帕子捂在嘴边半天才挪开,露出的脸苍白得像宣纸,连唇瓣都没什么血色。丫鬟在旁低声劝着喝药,她只摇摇头,望着落雪的天空出神。​

"那是玉容小姑," 母亲王氏低声提醒,"自小身子弱,你别惊扰了。"​

沈景风哦了一声,转身便忘了。此后几年,沈玉容总在汤药香里打转,春天瞧不见她踏春,秋天难见她赏菊,连除夕家宴都常是缺席的。府里人提起这位三老爷家的独女,都只叹一句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偏偏是药罐子"。他偶尔撞见她被丫鬟搀扶着走过回廊,也只匆匆低下头,觉得这般病气沉沉的姑娘,实在没什么可留意的。​

直到今年重阳宴,沈玉容素衣登台唱《归雁》,那清亮嗓音里的韧劲,让沈景风第一次愣住。再后来听说她开惠民药铺,亲自带着伙计搬药箱、钉招牌,甚至在市井与药贩讨价还价,他只当是传闻夸张 —— 那个连风都吹得动的姑娘,怎会有这般力气?​

真正让他改观,是在酒坊那桩糟心事里。​

那日他正对着发霉的酒曲发愁,账房先生蹲在地上哭丧着脸:"二公子,这月损耗又超了三成,再这么下去,酒坊就得关门了!" 他正抓着头发无措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女声:"让我看看账册。"​

沈玉容站在门槛边,月白襦裙外只罩了件浅碧色比甲,风掀起她鬓角的发丝,竟不见半分病容。她接过账册时,指尖虽细却稳,翻页的动作利落得很,全然不是记忆里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发酵时温度没控制好," 她指着其中一页,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你看这几日的记录,辰时与申时温差差了八度,酒曲不坏才怪。"​

沈景风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打理酒坊半年,从未想过这些细枝末节。​

接下来的半月,沈玉容成了酒坊常客。她不再穿厚重的衣裳,常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有时蹲在窖池边量温度,鬓角沾了灰也不在意;有时对着伙计们讲解 "分层发酵",条理清晰得让老酿酒匠都点头;那日蒸酒锅突然漏了蒸汽,众人慌作一团,她却沉着地指挥:"先关炉灶,取黄泥来!"​

当她踩着木梯查看窖顶通风口,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时,沈景风忽然红了脸。他看见她脖颈处细密的汗珠,听见她被蒸汽熏得轻咳两声却依旧笑着说 "快好了",心头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这哪里是传闻中那个药罐子?分明是株雨后抽条的新竹,带着股蓬勃的劲。​

他开始下意识地留意她的喜好。听说她不喜浓墨重彩,特意让人把书房的牡丹换了素净的兰草;见她总用粗布帕子擦汗,托人从苏杭捎来最细软的云锦;甚至跑到西洋商人的货栈,买回那支艳得灼眼的红玫瑰 —— 掌柜说这花叫 "心头好",最能表爱慕之意。​

这日傍晚,沈玉容正趴在案上画图纸,鬓边别着支银簪,随着笔尖的动作轻轻晃动。沈景风攥着那支玫瑰,手心都沁出了汗,绕着月亮门转了三圈才敢进去。​

"玉容小姑。"​

沈玉容抬头,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她看见那支玫瑰,眉尖微蹙:"这花太娇贵,酒坊潮气重,养不活的。"​

"我不是......" 沈景风喉头发紧,"我是想......"​

"呀!" 沈玉容忽然拍了下案几,宣纸差点被震到地上,"我想通了!你看这三层发酵池,底层垫稻草,中层留气口,这样温度就能稳住了!" 她抓过他手里的玫瑰往瓶里一插,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图纸上指,"你看这里,陶罐间距要留两指宽,刚好能透气......"​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带着些微的凉意。沈景风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发酵池和酒曲,半分没有他想象中的羞怯。红玫瑰在案头寂寞地开着,他忽然明白自己有多荒唐 —— 小姑眼里的星辰大海,从来不是儿女情长。​

第二日清晨,全府都在传二房公子给小姑送玫瑰,反被教了半宿酿酒法子。周氏把他堵在院子里,手里的戒尺差点落在他身上:"你个混账!那是你小姑!"​

沈景风躲在书房,看着窗台上那支蔫了的玫瑰,忽然笑出了声。或许这样也好,能远远看着她指点江山的模样,已是幸事。只是不知为何,鼻尖总萦绕着淡淡的酒曲香,混着那日她发间兰草的气息,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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