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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商业交锋,意外援手

柔弱姑小姐回魂,执掌侯府风云录

入秋的京城已有凉意,沈记绸缎庄后院的账房却透着股焦灼的热气。漏壶滴到三更,沈玉容仍伏在案上,指尖捏着账本的边角已泛白,目光死死钉在 “苏州生丝” 那栏刺眼的红笔批注上 ——“柳家截胡,现价三两二钱 / 匹,较上月翻番”。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账本推到桌角,手不自觉摸向腕间的羊脂玉镯,那是去年她接手母亲留下的布庄时,父亲沈毅从边关托人捎来的,内侧刻着极小的 “守业” 二字,是镇北大将军对女儿最沉的期许。​

案头还摊着本泛黄的旧账,是母亲在世时记的,某页空白处写着 “诚信为本,不与宵小争利”,墨迹已淡却仍清晰。沈玉容指尖拂过字迹,眼眶微热。母亲病逝那年她才十六,父亲本想让她安心待嫁,可她望着母亲一手创办的布庄日渐萧条,执意要撑下去。拓展绸缎生意的念头起于春末,彼时京中世家小姐皆爱鲜活纹样,她熬夜画了数十张 “云锦纹”“缠枝莲” 的花稿,特意派人去苏州订了上等生丝,原想中秋前铺货,让远在边关的父亲能收到 “女儿把母亲的生意做起来了” 的喜讯,没成想竟栽在柳家手里。​

“姑娘,您又熬了半宿?” 贴身丫鬟春桃端着热粥进来,见烛火将沈玉容的影子拉得颀长,语气满是心疼,“方才在前院听李掌柜说,咱们之前约好的漕帮突然变卦,说柳家给了双倍价钱,不肯帮咱们运新订的绣线了。还有王夫人的贴身嬷嬷又来了,说若是‘云锦纹’的嫁衣料子再凑不齐,她们就真要转去柳记了 —— 姑娘,要不您给将军大人写封信吧?柳家再横,也不敢跟镇北大将军作对啊!”​

沈玉容端起粥碗,却没胃口,温热的粥在碗里晃着。她何尝没动过这个念头?前几日收到父亲的信,说边关秋汛吃紧,他已三个月没合过整觉,信末还特意问 “家里生意是否顺遂,若有难处莫硬扛”。她握着信纸哭了半宿,最后还是没提柳家的刁难 —— 父亲守着国门已是千难万难,她怎能让京中这点生意上的事分他的心?“别跟父亲说,” 她轻声道,“他在边关够累了,我能应付。”​

柳家做绸缎生意三代,在京城根基深似老树,掌柜柳万山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 前几日她让账房周先生带着两匹上好的杭绸去柳记谈,柳万山连面都没露,只让管家传了句阴阳怪气的话:“沈姑娘要是肯把新样式的花稿让出来,柳家倒能分些生丝给你们,也算帮衬后辈了。” 周先生回来时气得手抖:“这柳万山明摆着欺负姑娘是女子,还说‘就算有个大将军爹,也管不到绸缎庄的事’!”​

“柳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周先生捋着花白的胡须走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满脸愁容,“我托人去江南查了,柳万山不仅包了苏州的生丝,还让人在湖州、杭州的蚕农那里放了话,谁敢给沈家供货,就断了谁在京城的销路。更可气的是,街上那些诋毁咱们的谣言,是柳家雇了十多个闲汉,在茶楼、布庄门口轮着说,今早已经退了三单生意,连张记布庄都来问,要不要暂停代售咱们的新样式。”​

沈玉容闭上眼,指尖抵着眉心。她不是没想过反击 —— 周先生刚查到,柳家垄断的苏州生丝里,有三成是陈年旧丝,只是用浆水浆过,看着鲜亮,实则洗两次就会松垮。可眼下没有证据,就算捅出去,柳家也能凭着人脉压下去。她看着账上日益减少的银子,又想起父亲信里 “莫硬扛” 的叮嘱,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这般焦灼又过了两日,转机竟在清晨突如其来。春桃几乎是踩着门槛冲进账房的,手里还攥着块叠得整齐的生丝:“姑娘!姑娘!湖州来的沈掌柜求见,说有上好的生丝要卖咱们,价格比苏州便宜两成,您看这料子!”​

沈玉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疑惑。湖州虽是丝绸产地,可沈家之前从未和那边有过往来,怎么会有人突然上门?她接过春桃手里的生丝,指尖一碰便知是好货 —— 丝质细腻得像月光,对着光看,能瞧见淡淡的珍珠光泽,比苏州的生丝还要好上几分。​

不多时,春桃引着个五十岁上下的汉子进来。那人穿着青色绸缎长衫,袖口磨得有些发亮,手里提着个锦盒,见了沈玉容便拱手行礼:“沈姑娘,在下沈忠,是湖州沈记丝绸行的掌柜。听闻姑娘急需生丝,特来送样。”​

沈忠打开锦盒,里面铺着三匹不同色泽的生丝,银白、鹅黄、浅粉,皆是上乘。“沈掌柜,” 沈玉容斟酌着开口,“我沈家与贵行素无往来,您为何突然愿意以低价供货?”​

沈忠笑了笑,语气诚恳:“实不相瞒,是萧王爷托在下前来。三年前江南闹水灾,我家丝绸行被淹,是萧王爷派船队运了粮食和药材过来,还帮我们重建了茧房,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前几日萧王爷派人捎信,说京里有位沈姑娘 —— 是镇北大将军的千金,打理着母亲留下的布庄,讲诚信却被人刁难,让我无论如何要帮衬一把。若是姑娘觉得料子合适,后续供货由我们湖州沈记包了,漕运的运费也由王府承担 —— 王爷特意吩咐,说不能让姑娘多花一分冤枉钱,也别让远在边关的沈将军操心。”​

“萧煜?” 沈玉容愣住了。她想起去年的赏灯会上与萧煜的相识,之后她与萧煜不过见过三四次,每次也只是点头问好,从未深谈,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还特意提到了父亲。​

“正是靖安王殿下。” 沈忠补充道,“萧公子还说,街上的谣言他已经让人处理了。今早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几家老字号布庄的掌柜,在街头说自家娘子穿了沈家的绸缎,洗了五次都没掉色,那些闲汉也不见了踪影。”​

沈玉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眶竟有些发热。她望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 既解了生意的困局,又没让父亲知晓,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送走沈忠后,她立刻让周先生去库房清点存货,又让春桃准备最好的雨前龙井,等着几位夫人上门 —— 果然,午后时分,镇国公府的李夫人、礼部尚书家的王夫人便陆续来了。李夫人拿起一匹 “云锦纹” 的绸缎,放在阳光下看了看,笑着说:“早就听说沈姑娘的新样式好看,果然名不虚传,比柳记那些老气的纹样强多了 —— 难怪沈将军在边关放心,有这么个能干的女儿呢!” 说着便订了八匹,王夫人也跟着订了六匹,消息传开后,之前退单的客户纷纷回来,沈记的柜台前又排起了长队。​

生意上的困境解了,沈玉容却总记着萧煜的恩情。她在绣房里熬了三夜,亲手绣了匹 “松鹤延年” 的锦缎 —— 松针用了最细的苏绣技法,每根针脚都不到半分,仙鹤的羽毛更是用了渐变的丝线,远看竟像要从锦缎上飞起来似的。她想着,萧煜既与父亲有旧,这份谢礼也不算唐突。​

选了个桂花飘香的午后,沈玉容提着锦缎去了萧府。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了她便笑着迎上来:“沈姑娘,殿下吩咐过,您来了直接引去书房。” 穿过庭院时,沈玉容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 萧府的景致竟与寻常王府不同,没有雕梁画栋的奢华,反倒种了满院的桂花树,青石板路两旁还挖了小池,池子里飘着几片睡莲,风一吹,桂花落在池面上,倒有几分江南的雅致,让她想起母亲生前最爱的庭院。​

到了书房门口,管家轻声通报:“殿下,沈姑娘到了。”​

“进来吧。” 书房里传来萧煜温和的声音。沈玉容推开门,只见萧煜正坐在书桌后看书,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墨发用玉簪束着,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他身上,竟透着股温润的书卷气。桌上还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江南水乡,岸边的柳树上竟缠着几枝缠枝莲,与她设计的花稿有几分相似;画旁还放着个小小的狼牙佩,沈玉容一眼认出,那是父亲常戴的样式 —— 想来是两人在边关往来时互赠的信物。​

见她进来,萧煜放下书,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沈姑娘请坐,忠叔,倒杯雨前龙井来。”​

沈玉容将锦缎递过去,声音轻柔却诚恳:“萧殿下,此番多亏您出手相助,不仅解了沈记的困局,还顾及着不让家父忧心,沈某无以为报,这是我亲手绣的锦缎,还望您不要嫌弃。”​

萧煜接过锦缎,展开看了看,眼里闪过惊艳:“沈姑娘的绣工真是精湛,这仙鹤的眼神,竟像有灵气似的。不过,这点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 我与令尊在边关相识时,便知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如今姑娘能守住令堂留下的布庄,还做得有声有色,倒是随了令尊的坚韧。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他将锦缎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画纸上,笑着补充,“前几日画这幅江南图,总觉得岸边少了些什么,后来想起姑娘的缠枝莲纹样,便添了几枝,倒也清雅。”​

沈玉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画纸,又瞥见那枚狼牙佩,脸颊突然发烫 —— 原来他不仅注意过自己的花稿,连父亲的性情都记在心上。她正想说些什么,忠叔端着茶进来了,萧煜接过茶杯,递到她面前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袖口,见有根线头露在外面,便顺手帮她理了理。指尖碰到衣袖的瞬间,沈玉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手,低头喝了口茶,掩饰着脸上的微红。​

“说起来,姑娘之前说的‘分档销售’策略,我倒觉得很有意思。” 萧煜话题一转,语气自然,仿佛刚才的小动作只是无意,“上等绸缎供世家小姐,用湖州的生丝,配最好的绣工;中等供商户夫人,选杭州的丝,纹样简单些;下等走平民市场,用松江的粗丝,染些鲜亮的颜色,薄利多销,既扩了客源,又能打响沈记的名声,这个想法很妙 —— 令尊若是知道,定会为你骄傲。”​

提到生意,沈玉容渐渐放松下来,眼里也有了光:“殿下过奖了。我也是想着,母亲生前总说,做生意要让所有人都能得着实惠。只是眼下漕运成本太高,松江的粗丝若是走漕运,运费比料子本身还贵,若是能找到更便宜的运输渠道,平价绸缎的利润还能再提些 —— 我还没敢跟父亲说这些难处,怕他分心。”​

“漕运的事,姑娘不必担心。” 萧煜接口道,“我在江南有三条漕运线路,其中一条正好经过松江,若是姑娘需要,后续湖州的生丝、松江的粗丝,还有京城发往各地的绸缎,都可以走我的船,运费只收成本价。另外,我认识苏州的张记染坊,他们家有个独门技法,染出来的颜色不仅鲜亮,还能用艾草固色,洗十次都不会掉色,姑娘若是想推出新色,不妨和他们合作 —— 我已经让人给张掌柜捎了信,他说随时欢迎沈姑娘派人去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事不必跟令尊提,咱们私下里处理好,省得他在边关牵挂。”​

沈玉容听得眼睛发亮,萧煜的建议不仅解决了她眼下最头疼的问题,还处处替她考虑着父亲的处境,让她心里暖得发颤。她抬起头,望着萧煜,只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目光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欣赏。书房里很静,只有窗外风吹桂花的沙沙声,暖炉里的炭火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中仿佛飘着桂花的甜香,混着淡淡的墨香,竟有了几分暧昧的滋味。​

“多谢殿下指点,也多谢殿下体谅家父。” 沈玉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心跳却快了不少,“有殿下帮忙,沈记的生意定然能越来越好,也不会让家父在边关分心。”​

萧煜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姑娘聪慧又坚韧,就算没有我帮忙,也定然能闯出一片天地。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帮了些小忙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补充,“其实,能和姑娘一起商议商业策略,倒是件趣事 —— 比听那些官员谈朝政有意思多了,也比跟令尊在边关谈军需轻松些。”​

沈玉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殿下过誉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沈记了,免得店里人担心。”​

萧煜点了点头,起身送她:“我让忠叔送你出去。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递给她,“这里面是湖州的新茶,味道还不错,姑娘带回去尝尝 —— 若是令尊回京,也可让他试试,这茶解乏。”​

沈玉容接过锦盒,指尖碰到他的手,又是一阵温热的触感。她低着头说了声 “多谢殿下”,便跟着忠叔走出了书房。穿过庭院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萧煜还站在书房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不舍,桂花落在他的肩头,竟像是画里的人。​

坐在回沈记的马车上,沈玉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打开那个锦盒 —— 里面的茶叶用宣纸包着,纸上竟画着一朵小小的缠枝莲,和她花稿上的纹样一模一样,旁边还题了行小字:“盼沈将军早日凯旋,亦盼姑娘生意顺遂。” 她轻轻笑了笑,心里知道,自己对这位既顾及父亲、又暗中相助的靖安王殿下,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而此刻的萧府书房里,萧煜拿起桌上的 “松鹤延年” 锦缎,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针脚,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他转头对忠叔说:“让人去苏州买些苏式的桂花糕,再备些新酿的菊花酒,中秋的时候,请沈姑娘来府里尝尝 —— 顺便把那罐给沈将军留的陈年普洱也找出来,若是姑娘想给边关捎东西,正好一起寄去。” 忠叔笑着应了,心里却明白,自家殿下这是动了心,连带着对沈将军的敬重,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窗外的桂花还在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锦缎上,仙鹤的影子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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