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六下午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林晚星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第三次检查手机备忘录里的菜谱——青椒土豆丝、番茄炒蛋、可乐鸡翅，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却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门铃响起时，她差点把手里的锅铲扔出去。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朱一龙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和一束向日葵，笑容温和得像刚出炉的面包："抱歉来晚了，路上看到花店打折。"

向日葵的明黄色在玄关的阴影里格外亮眼，林晚星接过花束时，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指："快进来吧，菜刚下锅。"

朱一龙换鞋时，目光扫过客厅的书架，停留在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上——书页边缘已经卷起，扉页上"与君共勉"的字迹清晰可见。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将保温袋放在餐桌上："带了点我妈做的酱牛肉，还有..."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小盆草莓，"看你上次买了这个牌子。"

林晚星的脸颊微微发烫。上周在馄饨店随口提过喜欢这家有机草莓，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上。她转身扎花的动作有些慌乱，花瓶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需要帮忙吗？"朱一龙走进厨房，视线落在案板上切得歪歪扭扭的土豆丝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刀工有待提高。"

"要你管。"林晚星嘴上反驳，却把菜刀递给他，"你来切吧，我负责炒。"

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的厨房里，两人的影子在瓷砖上重叠又分开。朱一龙切菜的动作利落流畅，林晚星看着他手腕转动的弧度，忽然想起某次采访里他说"拍戏需要学很多技能，切菜也算一项"。

"你以前真的学过做饭？"她忍不住问，往锅里倒了两勺油。

"拍《知否》的时候跟道具师傅学的。"朱一龙将土豆丝码进盘子，"那时候经常帮剧组切菜，练出了点手感。"他忽然指着灶台，"小心油溅到。"

话音未落，热油果然溅到林晚星手背上。她疼得"嘶"了一声，朱一龙立刻关掉火，拉着她到水龙头下冲冷水。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柠檬洗手液香气，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还好不严重。"他拿过医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抹她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下次记得戴手套。"

林晚星点点头，忽然发现他的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你这里怎么了？"

"拍动作戏的时候不小心划的。"朱一龙笑了笑，"小伤，早就好了。"他收起医药箱，忽然说，"好像忘了买葱。"

两人同时看向冰箱，空荡荡的保鲜层里果然没有葱的影子。林晚星窘迫地低下头："我明明记得买了的..."

"没关系。"朱一龙拿出手机，"点个外卖送葱吧，顺便加份凉拌木耳，你不是喜欢吃吗？"

林晚星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馄饨店听你说的。"他自然地滑动手机屏幕，"再加份红糖糍粑？看你好像喜欢吃甜的。"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厨房染成温暖的橘色。林晚星看着男人认真点餐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比任何剧本都要动人。抽油烟机的嗡鸣里，混着切菜声和偶尔的交谈，像一首没有旋律的生活序曲。

晚餐摆上桌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三菜一汤加外卖凉菜，虽然简单，却冒着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朱一龙倒了两杯果汁，忽然说："其实我不太会喝酒。"

"我知道。"林晚星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这是她看采访记下来的细节。她慌忙低下头扒饭，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朱一龙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加深："你好像很了解我？"

"只是...看过一些采访。"林晚星小声辩解，却被他夹到碗里的鸡翅打断，"快吃吧，鸡翅要凉了。"

饭桌上的话题从新上映的电影聊到童年糗事，林晚星说起自己第一次投稿被拒的经历，朱一龙则分享了跑龙套时被导演骂"没灵气"的过往。没有明星光环，没有编剧身份，只是两个在梦想路上跌跌撞撞的普通人，分享着彼此的脆弱与坚持。

"其实我很羡慕你。"林晚星忽然说，"能把喜欢的事情当成事业。"

"你也是啊。"朱一龙认真地看着她，"写出那些故事的你，眼睛里有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现在这样。"

林晚星的心跳骤然加速，慌忙喝了口果汁掩饰慌乱。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手上，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发烫的脸颊。她忽然想起自己写过的一句话："最好的爱情，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或许，她正在遇见这样的爱情。

饭后收拾碗筷时，朱一龙坚持要洗碗。林晚星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系着自己的卡通围裙，动作笨拙却认真地刷着盘子，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像家里那本《饮食男女》的电影海报——平凡的烟火气里，藏着最动人的温柔。

"下周去看年糕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去逛宠物用品店？"朱一龙忽然开口，泡沫沾在鼻尖上，像只偷吃奶油的猫咪。

林晚星笑着点头："好啊，我还得买个猫爬架。"

"我知道有家店不错，东西很全。"他关掉水龙头，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其实...我已经在网上订了一些猫咪用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晚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朱一龙的耳尖微微发红，"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退掉重买。"

"不会不喜欢的。"林晚星轻声说，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填满，"只要是你选的，都喜欢。"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厨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冰箱低沉的嗡鸣在耳边回响。林晚星看着男人眼底的星光，忽然觉得，这个秋天真的很长，长到足够让两颗心慢慢靠近。

送朱一龙到楼下时，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林晚星打开一看，是个小巧的猫咪形状钥匙扣，脖子上挂着迷你铃铛。"上次看到你钥匙串很旧了。"朱一龙挠了挠头，"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林晚星把钥匙扣挂在包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谢谢你，一龙。"

男人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落满了星星。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林晚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手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感应灯闪烁着熄灭，黑暗中，只有钥匙扣上的铃铛在轻轻摇晃，像在诉说着某个刚刚开始的秘密。

回到家，林晚星收到朱一龙发来的微信："猫咪用品明天应该会到，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组装。"后面跟着一个猫咪挥手的表情包，和她手机壳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晚星笑着回复："好啊，明天见。"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SUV缓缓驶远。月光洒在书桌上，照亮了剧本扉页上新画的猫咪钥匙扣——旁边写着："明天，见年糕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