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日早上九点，林晚星在地铁站出口看到朱一龙时，他正背着双肩包，一手抓着手机看租房软件，一手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豆浆油条。"早啊，刚买的，还热乎。"他把早餐递过来，黑色运动鞋上沾着点泥，"骑车过来的，路上洒水车洒了水。"

林晚星接过还温乎的塑料袋，发现他手机壳换成了四只猫咪合照，自然讨论租房预算（"我倾向于离你片场近的区域""但你公司在东边，通勤会久"），体现相互体谅。

第一套房子在老小区顶楼，没有电梯。爬到六楼时林晚星喘得不行，扶着墙直摆手"歇会儿歇会儿"。朱一龙把两人的包都背到自己肩上，蹲下来给她看手机里的猫咪视频："你看年糕，刚才宠物保姆发的，它把奥斯卡的尾巴当玩具。"

房间朝南，阳光挺好，但厨房小得转不开身。朱一龙打开橱柜门量尺寸"猫碗放不下"，林晚星则蹲在地上检查插座位置"阳台要封防护网"。两人像工兵扫雷似的把房间走了个遍，最后在门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pass。"

第二套房子中介迟到了二十分钟。等待时林晚星拿出笔记本画户型图，朱一龙蹲在花坛边逗流浪猫，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早知道穿长裤了。"他挠着腿，林晚星从包里翻出花露水递过去"喷点，我妈说这个牌子驱蚊效果好"。

房子在一楼，带小院子但采光差。"猫咪容易抑郁。"林晚星拉开窗帘，外面的树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朱一龙敲了敲墙壁"隔音还行"，但看到墙角的霉斑时还是皱了眉"下雨天肯定返潮"。

中午在面馆吃面时，两人对着房源列表叹气。"中介拍的照片都是'照骗'。"林晚星嗦着牛肉面，把香菜一根根挑出来。朱一龙默默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多吃点"，顺手把她挑出来的香菜都夹到自己碗里。

第三套房子在地铁口，价格超预算但户型方正。两人在小区长椅上算账，朱一龙主动说"我可以多承担一些"，林晚星坚持AA制"我们是合租，不是你养我"，展现独立性格。

签意向书时已经傍晚。中介走后两人在小区里转圈消食，林晚星踢着石子"没想到看房这么累"，朱一龙忽然说"明天去买个折叠梯吧，以后换灯泡不用爬凳子"，又补充"再买个工具箱，上次组装猫爬架发现少了十字螺丝刀"。

"对了，"快到地铁站时林晚星忽然想起，"你明天不是要进组吗？怎么有空看房？"

"跟导演请了半天假。"朱一龙低头系鞋带，"房子的事重要。"他抬头时路灯正好照在脸上，眼睛亮亮的"毕竟是我们的新家"。

地铁进站时两人站在安全线外，朱一龙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我列的搬家清单，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纸上写着"猫砂盆×2""猫粮储备""水电煤过户"，甚至还有"欢迎年糕入住仪式"。

林晚星笑着把本子还给他"挺好的，就是仪式感不用这么强"。

"要的，"朱一龙很认真，"毕竟是重要的日子。"

分别时下雨，朱一龙从包里掏出伞，是把很大的黑伞。"我妈非让我带的，说今天有雨。"他撑开伞举到两人中间。风把雨丝吹进伞里，林晚星发现他右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黑色T恤贴在身上。

"伞往你那边挪挪。"林晚星推了推伞柄。

"没事，我火力壮。"朱一龙把伞又推回来。

在地铁口分别时，林晚星把自己的干纸巾塞给他"擦擦吧，头发都湿了"。朱一龙笑着接过去，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便利店买的"。

是盒巧克力，包装上画着四只猫咪围坐在一起。林晚星的心像被雨淋湿的海绵，又软又暖。

回到家，林晚星收到朱一龙发来的微信："搬家公司我问好了，下周日可以吗？他们有宠物专用笼。"后面跟着搬家公司的报价单和猫咪航空箱的链接，"你看看这个笼子尺寸行不行。"

林晚星笑着回复："挺好的，就这个吧。"她点开链接，发现朱一龙已经把四只猫咪的都加入购物车了，连颜色都选好了——年糕是黄色，奥斯卡是蓝色，馒头是橘色，万万是灰色。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晚星在地铁站看到朱一龙时，他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没睡好？"她递过豆浆油条。

"整理猫咪用品清单到半夜。"朱一龙打了个哈欠，从包里掏出个巨大的活页夹，"你看，我把每只猫的疫苗本、体检报告都整理好了。"

林晚星翻开活页夹，里面整整齐齐地贴着猫咪的照片、医院联系方式，甚至还有猫咪的血型和过敏史。"你也太认真了吧。"她由衷赞叹。

地铁开动时，林晚星靠在扶手上打盹。朦胧中感觉有人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她睁开眼，看到朱一龙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租房合同的模板。

"醒了？"他抬起头，眼底带着笑意，"还有三站就到了。"

林晚星点点头，把外套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也穿点"。

"我不冷。"朱一龙把外套又披回她身上。

地铁到站时，阳光正好。林晚星走出车厢，感觉心里暖暖的。原来幸福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有人记得你不吃香菜，会给你带热乎的早餐，在下雨天把伞往你那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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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套是loft户型，朱一龙刚爬上去就皱了眉。"楼梯太陡了。"他用手机量台阶高度"18厘米，猫咪容易摔跤"。林晚星拍了视频发给宠物医生，对方秒回"不建议，已有多起猫咪坠楼案例"。两人对着手机叹气，下楼时朱一龙差点踩空，林晚星眼疾手快拉住他胳膊"小心点"。

"还是第三套吧。"在小区长椅上重新算账时，林晚星划掉最后一个房源，"贵点就贵点，住着安心。"朱一龙忽然从包里掏出卷尺"我量过了，客厅能放下L型沙发，猫爬架可以放窗边"，又翻出计算器"每月多花的房租，我接两个代言就赚回来了"。

林晚星笑着打他胳膊"谁要你接代言"，却在他认真的眼神里红了脸。最后两人约定各承担一半房租，家具AA制，朱一龙负责组装，林晚星负责软装。"一言为定。"他伸出小拇指，林晚星笑着勾住他的指尖，像小学生拉钩。

晚上回家后，两人视频连线选家具。"这个猫别墅怎么样？"林晚星点开图片，三层实木结构带瞭望台。朱一龙放大图片研究细节"板材厚度1.8cm，承重应该没问题"，但看到价格时还是倒吸口气"两千八？我们自己做吧"。

"你会木工？"林晚星惊讶地睁大眼睛。

"看过教程。"朱一龙翻出收藏的视频"买松木板材，用榫卯结构，比买的结实"。两人对着屏幕研究到半夜，购物车塞满了砂纸、木胶和角磨机，林晚星的笔记本画满了简易图纸，连每块板材的尺寸都标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在地铁站汇合时，朱一龙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却精神抖擞地掏出两大袋早餐"豆浆油条和包子，多吃点今天要跑建材市场"。林晚星咬着肉包看他手机里的路线图"先去木材市场，再去五金店，最后去花鸟市场买猫草"，发现他连每个市场的营业时间都标好了。

"你昨晚到底睡了多久？"林晚星摸他额头"没发烧吧"。

"四个小时够了。"朱一龙打掉她的手，从包里掏出风油精抹在太阳穴"我以前拍夜戏连轴转三天都没事"。但在木材市场选板材时，他还是打了个哈欠，林晚星赶紧把刚买的冰咖啡塞给他"提神"。

挑松木时两人为选哪种截面吵了起来。"3cm的结实。"朱一龙拍着木板。"2cm的够了，太重不好搬。"林晚星坚持。最后老板笑着打圆场"你们小年轻真会过日子"，建议他们买2.5cm的 compromise款。

回家的地铁上，林晚星靠在朱一龙肩膀上打盹，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味混着汗味，是很踏实的味道。她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睁开眼看到朱一龙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猫咪别墅的组装视频，进度条已经看了一半。

"醒了？"他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下站就到了，我帮你请了半天假，今天把猫别墅拼出来。"

林晚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找房子、装家具这些麻烦事，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好像也变成了甜丝丝的事。就像此刻地铁摇摇晃晃，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依偎着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