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继国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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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请尊贵的水神大人光临小店——！”

方才还有些退缩的女子，此刻正站在醉居门口，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地宣告着，仿佛这是莫大的荣耀

她随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一丝恰到好处的谄媚，躬身引路

“水神大人，小店为您预留了最好的包间！那里视野绝佳，既能俯瞰店内盛景，又能欣赏窗外独具特色的夜景～希望您能满意！”

芙宁娜一边听着女子热情的介绍，一边打量着这家店的内部

整体以温暖的红黄为主色调，小巧精致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隔断墙边的走廊巧妙地将空间分割，内里众桌之间垂着带有特殊花纹的半透纱帘，增添了几分朦胧感

各式各样的小巧珠串作为装饰点缀其间，而整个空间的核心，无疑是中央那座精心布置的舞台

此刻，舞台上只有一位女子，侧身坐在圆凳上，怀抱琵琶

她的姿态并不刻意妩媚，却有一双天生含情的狐狸媚眼，此刻正带着惊喜与敬仰，专注地望向芙宁娜

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并未停下拨弦的动作，反而因激动而更加用力，铮铮琴音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的心绪

芙宁娜的目光与她对上，台上的女子嫣然一笑，那笑容纯粹而专注，仿佛只为芙宁娜一人绽放

她微微向芙宁娜的方向俯首致意，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感激芙宁娜带来的庇佑与秩序

在这片水神眷顾的“领地”里，像她们这样的女子才能保有尊严，真正凭借才艺谋生，而非沦为玩物

没有人敢在神明的注视下胡作非为，更何况他们所信奉的神明外表就是一位少女…这为她提供了安心展示才华的土壤

这家醉居，是在这个村落获准成为水華分部后，为了吸引外界那些“特殊信徒”（贵族们）的钱财而兴建的

它迥异于外界的游廊，是一家独立的、以餐饮为主的场所

主要雇佣容貌姣好、技艺不俗的女子提供服务，如舞台表演、席间侍应等

其目的，就是在不冒犯水神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赚钱（事实证明，这比普通饭店赚得多得多）

芙宁娜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但或许是枫丹歌剧院的熏陶已深入骨髓，她总觉得台上这单人琵琶演奏有些…单调？甚至…和她预想中的热闹表演有点“怪怪的”？

来到楼上的专属包间，引路女子殷勤地表示

“水神大人，今晚您在小店的所有消费，只要您想品尝的，一律免费！”

芙宁娜却优雅地摇了摇头，随手从她那个仿佛装着无尽宝藏的小包里，捻出两枚金光闪闪的摩拉递了过去

芙宁娜（芙卡洛斯）“不必如此。”

她语调轻松，带着神明的慷慨，

芙宁娜（芙卡洛斯）“神明亦有神明的规矩。”

在这个世界的旅程中，芙宁娜惊喜地发现这里的黄金与她熟悉的摩拉极为相似，且价值极高

本就富有的她，凭借这“意外之财”更是化身超级富婆，遇到新奇有趣的东西就忍不住买买买！现在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芙宁娜深知“免费”往往意味着“麻烦”

况且，这些店铺能在水華“领地”经营，是需要向她缴纳地租的，这规矩和她当年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演出要收门票费如出一辙

因此，她的小金库（或者说摩拉山）不仅充裕，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根本花不完

引路女子见芙宁娜态度坚决，不再推辞，恭敬地行了一礼，将一份菜单呈到芙宁娜面前的桌上

这份菜单本身就如同一件艺术品

因为芙宁娜曾在水華总部的某次餐后，随口抱怨过

芙宁娜（芙卡洛斯）“为什么吃饭不给菜单看看呢？”

结果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信徒圈，乃至水華辖区的所有商家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饭店都开始煞费苦心地制作菜单

在得到芙宁娜一句“还不错”的评价后，这些菜单更是卷出了新高度，花样百出，一个比一个精美奢华

眼前这份菜单，封面是烫金的硬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内页纸张细腻，还印着不知名的典雅花纹

芙宁娜随意点了几道感兴趣的菜肴，然后将菜单递给了旁边年纪最小、同样充满好奇的继国缘一

随后，她起身走到包间那扇雕刻精美的木窗边，俯视着下方的舞台

她状似随意地对引路女子说道

芙宁娜（芙卡洛斯）“嗯…你们的表演，只有台下一人吗？似乎…略显单薄了些？”

那女子一听水神大人主动询问表演，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水神大人慧眼！您稍候片刻，咱家这就为您安排！保管让您看到最精彩的表演！” 她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芙宁娜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维持着神明的淡然，但那双异色眼眸中闪烁的好奇与期待却几乎要溢出来

女子快步走出包间，对门外侍立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厮领命，立刻小跑着离开了，显然是去张罗一场更盛大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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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醉居附近热闹的街道上

“岩胜桑！”

一个穿着华贵锦袍的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到红衣男孩（继国岩胜）面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水神！是那位水神大人！她亲自来了！就在醉居里面！而且听说店里马上就要开始一场特别准备的大型表演！咱们来得太是时候了，快走快走！”

继国岩胜看着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同伴（细川家的嫡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继国岩胜（幼）“知道了。”

细川与继国家是交好，特别是最近双方父亲关系密切，希望下一代能维系这份交情

因此，两个少年时常结伴来到距离两家势力范围最近、也最安全有趣的“度假胜地”——水華分部

继国岩胜来过这里多次，不得不承认，这个分部确实繁华得不似普通聚集地，更像一座微缩的、秩序井然的城市

连他那位强势的父亲，对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位被称为水神芙卡洛斯的存在，也保持着十足的敬畏，轻易不敢触碰

两家能维持友好，很大程度也源于对这位神秘水神的共同忌惮

继国岩胜对这位水神大人自然也充满好奇，细川更是如此

此刻，细川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继国岩胜就往醉居方向冲

继国岩胜（幼）“等等…细川！”

继国岩胜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好几个人

显然，水神亲临醉居的消息早已传开，人流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

好不容易挤到醉居门口，眼前的景象让继国岩胜瞬间头皮发麻

“天哪！人…人也太多了吧——！”

细川抢先把他的心声喊了出来

细川不知情的努力踮起脚尖，试图从攒动的人头缝隙中看到点什么，可惜他年纪尚小，个子比继国岩胜还矮些，努力完全是徒劳

继国岩胜（幼）“…算了吧，细川。”

继国岩胜轻轻抓住细川的肩膀，想把他从这摩肩接踵、热气腾腾的人堆里带出去

顾及到对方同为世家嫡子的身份，他不好太强硬，只能试图用动作引导

“诶！” 细川恨铁不成钢地扭过头，瞪着继国岩胜

“岩胜桑！你有点志气好不好！那可是神明啊！近在眼前的机会，你居然想放弃不看？”

继国岩胜很想纠正他别叫“岩胜桑”，要叫“继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皱着眉强调现实

继国岩胜（幼）“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细川。”

“不行！” 细川断然拒绝，眼珠一转，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跟我来！”

他反手拉住继国岩胜，灵活地钻出人群，跑向旁边一条相对阴暗的拐角小巷，然后熟门熟路地往里钻

继国岩胜（幼）“…你要带我去哪儿？”

继国岩胜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还用问？” 细川理所当然地回答，“去后门啊！前门走不通，后门总行吧？”

继国岩胜（幼）“……”

这简直太不妙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死死拽住还在往前冲的细川，脸色沉了下来：“不行！回去！”

“啊？！为什么不行！” 细川的力气也不小，使劲想挣脱继国岩胜的手，执意要往前走，“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继国岩胜简直要崩溃了。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这家醉居原本是参照什么地方而建的，大家心照不宣

他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同伴居然想拉着他走后门？！这成何体统！太失身份了！

上次类似的事情还是他硬把细川拽回来才免了父亲的责罚，没想到这次细川对见水神如此执着

继国岩胜（幼）“偷看更不行！”

继国岩胜加重了语气，这种行为在他所受的严格家教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有失体统！

继国岩胜（幼）“我们去正门口等！等水神大人出来总能见到！”

他开始试图妥协

“不要！我都想到办法了！” 细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走后门怎么了？又没人认识我们！”

继国岩胜真是服了细川的脑回路！两家门风截然不同！

细川家相对宽松，作为嫡长子，细川从小就是千般宠爱，没被太多条条框框束缚过，性格活泼跳脱，鬼点子层出不穷

而继国家规森严，父亲对他要求极高，仿佛总在拿他和某个看不见的标杆比较，让他倍感压力

细川总笑他是“小古板”，但继国岩胜觉得细川完全不懂身份和规矩的重要性

虽然私下相处时，继国岩胜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待人温和（尤其是对同阶层的人）

但细川也清楚，如果对上地位不如他们的人，继国岩胜骨子里的那份阶级意识就会变得非常明显和固执

水華分部是两人难得的“缓冲地带”

这里模糊了严格的等级概念，聚集的大多是平民信徒，让细川可以“忽悠”着继国岩胜一起玩耍，也让两位家主放心地允许他们在此久留甚至过夜

但此刻，继国岩胜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又成了阻碍

两个少年就在这昏暗的小巷里拉扯起来，一个执意要去“探险”，一个坚决维护“体面”

继国岩胜（幼）“放手！”

继国岩胜（幼）“跟我回去！”

“就看一下！”

继国岩胜（幼）“不行！这不合规矩！”

两人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华贵的衣袖在拉扯中也变得皱巴巴，眼看就要被扯破

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两人都累得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抱怨道

随即，两人都是一愣

继国岩胜（幼）“我不想走后面！”

继国岩胜重申

“我就想进去看看！” 细川坚持

沟通无效…

继国岩胜想起父亲的嘱咐（在外要圆融），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继国岩胜（幼）“这样，我们先回正门看看。说不定表演快开始了，人群会散开一点？或者…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远远看一眼？”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细川看着继国岩胜坚决的表情，知道这大概是极限了，终于不情不愿地撇撇嘴，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