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地下室的灯光昏黄,渊躺在沙发上,暗紫色的发丝遮住双眼,胸口的暗之碎片黯淡无光——情绪树被中和后,失控的暗力反噬了他的身体,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凌夜坐在一旁,核心项链突然发烫,光力不受控制地涌向渊的眉心。
下一秒,凌夜的意识坠入一片黑暗。
他看到了潮湿的囚室,铁栏杆外是暗之议会成员冷漠的脸;一个瘦弱的男孩(幼年墨渊)蜷缩在角落,手腕和脚踝锁着抑制暗力的锁链,锁链上的尖刺刺入皮肤,渗出暗紫色的血;男孩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干瘪的向日葵种子,用指尖的血当作养分,埋在墙角的裂缝里——那是他偷偷从人类世界的古籍插画上看到的花,据说“永远朝着太阳,永远有希望”。
“实验体734号,今日暗力注入量加倍。”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男孩慌忙将种子藏进嘴里,任由议会成员将他拖向实验室。暗力注入的剧痛中,他死死咬着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向日葵长大了,我就带着它逃出去……”
画面切换,少年墨渊站在暗之议会的祭坛上,胸前的暗之碎片已经觉醒。他看着台下举着武器的族人,看着高台上无面者的面具,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株奄奄一息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囚室的灰尘。
“你们想要暗之碎片?”墨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就拿去吧。但记住——暗力不是工具,它可以……像向日葵一样,朝着光生长。”
意识回到地下室,凌夜的眼眶湿润了。他看向沙发上的渊,突然明白渊为何如此偏执地追求“力量掌控”——他恨的不是光力,不是创世神的安排,而是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暗力容器”的命运,是连一株向日葵都养不活的绝望。
“原来你不是天生的‘恶’。”凌夜轻声说,核心项链的光芒温柔地笼罩住渊的身体,“你只是……太怕再次被当作工具了。”
渊醒来时,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他猛地坐起,暗力下意识凝聚,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暗之碎片陷入了沉睡。而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金色的花瓣在灯光下泛着光,花茎上还凝结着光力的露珠。
“醒了?”凌夜从楼梯走下来,手里拿着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人类世界的食物,甜的,据说能让人心情变好。”
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收起你的假好心。向日葵是墨渊的执念,不是我的。你以为用这些就能动摇我?”
“我不是在动摇你。”凌夜将巧克力放在桌上,“我只是想告诉你,墨渊的记忆是你的过去,但不是你的未来。他选择用生命守护‘光暗共生’的可能,而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
渊沉默了。他看着那株向日葵,花瓣上的光力露珠折射出地下室的灯光,像极了记忆里囚室裂缝中透进的第一缕阳光。他想起情绪树消散时,脑海里闪过的墨渊刻在石板上的字——「暗之碎片,守护之印」,心脏突然一阵抽痛。
“守护?”渊嗤笑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暗力的本质是毁灭,谈何守护?”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攻击我?”凌夜反问,“你明明可以趁我靠近时,用仅存的暗力偷袭我,夺走核心项链。”
渊的动作僵住。他确实想过——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夺取光之碎片的念头就没停过。但当他看到那株向日葵,看到凌夜眼底没有“利用”和“算计”,只有纯粹的“理解”时,暗力竟然无法凝聚。
“我……”渊别过头,耳尖微微泛红,“只是暂时没力气而已。”
凌夜笑了。他没有拆穿,只是将巧克力推到渊面前:“尝尝吧。人类有句话——‘甜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渊犹豫了很久,终于拿起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浓郁的可可香气弥漫开来,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温暖的感觉,像极了记忆里向日葵种子的味道。
“找到你了,叛徒的儿子。”
冰冷的声音从地下室门口传来,暗紫色的雾气涌入,三个戴着无面者面具的祭司缓步走入,黑袍上绣着暗之议会的旧徽记——那是忠于无面者的残余势力,暗之祭司。
为首的祭司举起暗刃,刃身流淌着腐蚀性的暗力:“渊大人,交出暗之碎片,我们可以让你‘体面地’死去,不像你父亲那样……死无全尸。”
渊猛地站起,体内的暗力开始躁动,却依旧微弱。凌夜将他护在身后,核心项链光芒大盛:“光莹,准备战斗!”
“叶罗丽魔法,光的守护!”白光莹光翼展开,金色的光盾笼罩地下室。暗之祭司的暗刃劈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光盾竟出现了裂痕——这些祭司的暗力比暗蚀傀儡强十倍不止。
“凌夜,你先走!”渊凝聚暗力,试图召唤藤蔓,却只引出几根脆弱的暗紫色丝线,“他们的目标是我!”
“走?”凌夜的光力注入光盾,裂痕渐渐修复,“双生体,不是‘你’和‘我’,是‘我们’。忘了创世神的壁画吗?双生容器,同归共生——现在该兑现这句话了。”
凌夜突然转身,光力化作金色长鞭,缠住一个祭司的手腕,将他甩向墙角;渊抓住机会,用尽全力凝聚暗力,暗紫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捆住祭司的脚踝——光与暗第一次如此默契地配合,像两把互补的剑,劈开暗之祭司的阵型。
“不知死活!”为首的祭司怒吼,暗刃突然分裂成数十道影刃,射向凌夜的后背。渊瞳孔骤缩,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他猛地推开凌夜,自己却被影刃刺穿了肩膀。
“渊!”凌夜扶住他倒下的身体,暗刃上的腐蚀性暗力正在吞噬渊的伤口,暗紫色的纹路迅速蔓延至胸口。
“别碰……”渊想推开他,却感到一股温暖的光力涌入伤口。凌夜的掌心贴在他的肩膀上,核心项链的光芒与渊胸口的暗之碎片同时亮起——金色的光纹与暗紫色的暗纹交织,在两人心口形成了一模一样的「双生咒印」。
咒印发光的瞬间,腐蚀性暗力如潮水般退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渊震惊地看着凌夜,又看向自己的胸口——暗之碎片的光芒中,第一次出现了金色的光丝,与凌夜的核心项链遥相呼应。
“这是……”渊的声音颤抖,“双生印记……共鸣了?”
暗之祭司们也愣住了。为首的祭司面具下传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不可能……光暗双生体,竟然能主动共鸣?创世神的预言……是真的?”
凌夜扶着渊站起身,核心项链与暗之碎片的光芒交相辉映,在地下室的墙壁上投射出光暗交织的太极图。他看着暗之祭司,眼神坚定:“现在,该让你们知道——双生体的力量,不是毁灭,是守护。”
暗之祭司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突然出现的曼多拉用镜阵困住。镜光反射中,祭司的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布满暗纹的脸——那是暗之议会的长老,曾亲手将墨渊送上祭坛的人。
“曼多拉?你竟然帮光仙子?”长老嘶吼着,暗力在镜阵中疯狂冲撞。
曼多拉冷笑一声,镜中浮现出暗之议会的秘密档案:“我不是帮光仙子,是帮我自己。无面者根本不是‘暗之救世主’,他们想要的是双生碎片和平衡核心,用来复活被创世神封印的‘混沌本源’——那东西一旦觉醒,仙境和人类世界都会被吞噬!”
渊浑身一震:“混沌本源?”
“没错。”长老狞笑着,“墨渊那个蠢货,以为献祭自己能阻止无面者,却不知道他的暗之碎片正是复活混沌本源的‘钥匙’之一!你和凌夜,从出生起就是祭品……”
话音未落,渊的暗之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与凌夜的核心项链共鸣,地下室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外面漫天的暗紫色乌云——无面者的主力,已经抵达人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