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祭司被曼多拉困在镜阵中的第三夜,镜像世界的深处传来玻璃摩擦的轻响。曼多拉的倒影从镜中走出,黑袍在虚空中浮动,镜刃上凝结着冰冷的霜花。
“交出暗之碎片的藏匿方法,我放你们离开镜阵。”曼多拉的声音在镜像世界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作为交换,你们要帮我杀了凌夜和渊——不,活捉他们。我需要完整的双生碎片。”
为首的暗之祭司(长老)冷笑:“曼多拉女王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你以为我们会信一个连自己妹妹都能背叛的人?”
“背叛?”曼多拉抬手抚过镜阵的边缘,镜面映出她年轻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仙境的大仙子,与辛灵一起修补人类世界的环境裂痕,镜中倒影的她笑着对辛灵说:“姐姐,等仙境恢复了,我们去人类世界看樱花吧。”
倒影破碎,曼多拉的眼神恢复冰冷:“我从未背叛仙境。辛灵才是背叛者——她为了保护人类,甘愿让仙境枯萎。而我,只想让仙境回到最初的样子。”她的镜刃指向长老,“无面者承诺过你什么?暗之议会的复兴?别傻了,他们连墨渊都能献祭,你以为你会是例外?”
长老沉默了。镜像世界里突然浮现出暗之议会的密信——无面者早已下令,一旦夺取暗之碎片,就处决所有知晓“混沌本源”计划的祭司。
“创世神的预言说,双生体融合会带来平衡……”曼多拉的镜刃划过虚空,在镜面上刻出双生咒印的图案,“但无面者的目的是复活混沌本源,那东西会吞噬一切——包括暗之议会。与其被他们利用,不如和我合作:我用双生碎片修复平衡核心,让仙境重获生机;你们带着暗之议会的残余势力离开仙境,去人类世界建立新的家园。”
长老盯着曼多拉的眼睛,试图从她的倒影里找到“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他想起墨渊临死前的眼神,想起无面者面具下的冰冷,终于缓缓点头:“成交。但如果你敢耍花样……”
“我比你们更想让无面者死。”曼多拉转身,镜中倒影与她重合,“三日后,仙境圣殿,我会把双生体‘送’到你们面前。”
三日后,仙境圣殿的穹顶笼罩着暗紫色的乌云。曼多拉站在圣殿中央的平衡核心前,核心的裂痕比三个月前扩大了三倍,暗紫色的雾气从裂痕中涌出,腐蚀着周围的石柱。
凌夜扶着渊走进圣殿,渊的暗之碎片已经稳定,但脸色依旧苍白。“你说平衡核心的修复需要双生碎片的力量共鸣?”渊警惕地看着曼多拉,“为什么突然帮我们?”
“因为我不想再做棋子了。”曼多拉的镜刃指向平衡核心的裂痕,“创世神石板的预言是真的——双生体融合能修复裂痕,但需要光暗碎片的‘主动共鸣’,而非强行献祭。”她转身看向凌夜,“凌夜,你的光之碎片是‘钥匙’,渊的暗之碎片是‘锁芯’,只有你们自愿将力量注入核心,才能启动修复程序。”
白光莹光翼展开,光力扫过圣殿:“这里有暗力波动!曼多拉,你在撒谎!”
话音未落,圣殿四周的镜子突然射出暗紫色的锁链,缠住凌夜和渊的脚踝。暗之祭司从镜中走出,暗刃对准两人的胸口:“抓住他们!”
“曼多拉!你竟然真的和他们合作!”凌夜怒吼,核心项链光芒大盛,却被锁链上的暗力压制。
曼多拉站在平衡核心前,背对着他们,声音平静得可怕:“别怪我,凌夜。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献祭你们,才能让暗之祭司相信我,才能趁机夺走他们手里的‘混沌本源封印图’。”她猛地转身,镜刃刺入为首祭司的后背,“无面者的计划是复活混沌本源,一旦成功,仙境和人类世界都会被吞噬!我必须拿到封印图,阻止他们!”
“你疯了?!”祭司难以置信地倒下,暗紫色的血溅在曼多拉的黑袍上,“献祭阵已经启动,双生碎片一旦剥离,他们就会死!”
圣殿的地面裂开,暗紫色的符文亮起,形成巨大的“双生献祭阵”。凌夜和渊被锁链拖向阵眼,核心项链与暗之碎片开始发烫,力量不受控制地被阵法吸走。
“渊,把暗之碎片给我!”凌夜挣扎着伸出手,光之碎片的光芒与暗之碎片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我们可以融合力量,打破阵法!”
渊看着曼多拉染血的镜刃,又看向凌夜伸出的手——那只手曾递给他向日葵,曾分享巧克力,曾在暗刃下为他挡过致命一击。他突然笑了,暗之碎片从胸口飞出,与凌夜的核心项链在空中相撞。
“蠢货……”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果必须有人献祭,至少别让我看不起你。”
暗之碎片没有被光之碎片吞噬,反而像钥匙插入锁芯,与核心项链融合成一枚双色晶石——金色与暗紫色交织,散发出创世神石板般的古老气息。
“不可能……”曼多拉看着双色晶石,镜刃从手中滑落,“双生体融合,不是互相吞噬吗?预言里明明说……”
“预言没说‘必须牺牲’,只说‘需要共生’。”凌夜的声音响起,双色晶石悬浮在他和渊之间,光芒驱散了献祭阵的暗力,“曼多拉,你和辛灵一样,都被预言的‘表象’骗了——光与暗的平衡,从来不是‘牺牲一方’,而是‘互相守护’。”
双色晶石的光芒注入平衡核心,裂痕开始愈合,金色与暗紫色的光纹在核心表面流转,如同创世神最初创造世界时的模样。暗之祭司的残余势力被光芒净化,化作暗紫色的光尘,融入核心的暗之裂痕中。
曼多拉跪倒在核心前,镜刃碎成一地玻璃碴。她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为了力量背叛所有人……”
辛灵的虚影从平衡核心中浮现,温柔地抚摸曼多拉的头发,一如她们年少时那样:“我从未怪过你,妹妹。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仙境了。”
虚影渐渐消散,辛灵的声音却留在空气中:“混沌本源的封印松动了,无面者已经带着暗之议会的主力前往人类世界……曼多拉,剩下的,交给你了。”
曼多拉猛地抬头,擦干眼泪,镜刃在她掌心重组,这一次,镜刃上不再只有冰冷的暗力,还夹杂着一丝温暖的光力——那是辛灵留在平衡核心中的力量,是姐姐给她最后的“救赎”。
“凌夜,渊,”曼多拉站起身,黑袍在光暗交织的风中猎猎作响,“人类世界需要你们。平衡核心的修复需要时间,我会留在这里守住核心,你们去阻止无面者——带着我的镜之力,它能帮你们穿梭空间。”
渊看着曼多拉,暗之碎片的光芒中第一次没有了“敌意”:“你不怕我们回来后,联合仙境的仙子审判你?”
曼多拉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如果我能活下来,审判又何妨?至少这一次,我没有做‘棋子’——我做了自己的选择。”
凌夜和渊对视一眼,双色晶石悬浮在两人之间,光与暗的力量第一次如此和谐地共鸣。他们转身走向圣殿外,人类世界的方向传来暗紫色的乌云翻滚声——无面者的终极计划,即将在人类世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