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在边伯贤那间能俯瞰半个城的办公室里 我攥着咖啡杯 开门见山“到底为什么要找朴灿烈”
他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 闻言抬眸 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 直白的冷静“字面意思 让你接近朴灿烈 让他喜欢你啊”
“让他喜欢我？”我几乎要笑出声 咖啡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边伯贤 你就这么肯定朴灿烈会喜欢我这样的”
他放下鼠标 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桌前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份普通合同“朴灿烈会不会喜欢你我不知道 但整个城能和舅舅对抗的人 除了我 就只有他了 你真不像能做大事的人”
我想起昨晚信息里那腻人的称呼 胃里一阵翻涌 之前压下的恶心感此刻全冒了出来“早就盘算好了 让我去做诱饵？”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他避开我的目光 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你想报仇 就得付出代价 他这边成了 事情会顺利很多”
我僵在原地 窗外的阳光刺眼得厉害 却照不进心里的冷 原来从他提议带我去见朴灿烈开始 我就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所谓的“帮手” 不过是让我用感情去换复仇的筹码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昨天留下的红痕“我知道了”而后我没再说话 转身走出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终于忍不住捂住嘴 原来复仇的路 比我想象中更脏 更难走 而我 已经没有退路了漫漫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回到公寓时 玄关的感应灯刚亮起 就看见鞋柜上放着个烫金礼盒 拆开是条珍珠项链 和我昨晚戴的耳坠是同一系列 卡片上的字迹张扬 末尾画着个漫不经心的笑脸 署名是“朴灿烈” 我捏着冰凉的珍珠 忽然想起昨晚他盯着我耳坠时的眼神 那点困惑里或许藏着我能利用的缝隙
手机在这时震动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 城南美术馆有莫奈的特展 棠溪小姐要是有空 不如一起？”没有多余的铺垫 连邀约都带着他特有的散漫 却精准掐住了我不会拒绝的点 我需要接近他 而他主动递来了台阶
第二天我没穿礼服 选了件米白色连衣裙，卸了浓妆 只在眼尾轻轻扫了点杏色眼影 故意露出几分和昨晚截然不同的柔和
到美术馆时 朴灿烈已经在门口等了 没穿丝绒外套 换了件浅灰色连帽卫衣 手腕上的重金属手链换成了简单的银色手表 少了几分纨绔气 多了点少年感 看见我 他眉梢一挑“今天倒不像从宴会厅里走出来的了”
我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 语气放得软“朴少爷喜欢看画展？”
“谈不上喜欢”他迈开步子往里走 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就是觉得总在酒局上打转没劲 换个地方透透气”展厅里很安静 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 莫奈的《睡莲》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蓝紫色 他忽然停下脚步 侧头看我“你上次说一直在伦敦？我前年去伦敦出差 在国家美术馆待了一下午”
你瞒着棠溪乾坤出来的 时不时有些紧张的神色落在他眼里
他没问 只是陪我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过了好一会儿 他忽然开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捏着裙摆的手指顿了顿 抬头时眼底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声音轻轻的“会不会太麻烦了”
朴灿烈没说话 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吩咐“把顶层的观景位留着 再让后厨把澳洲和牛烤好 配勃艮第红酒”挂了电话 他才转头看我眉梢微挑“刚好这家私厨的主厨是我朋友 做的和牛比米其林三星还地道”
跟着他走进隐藏在写字楼顶层的私厨 落地窗外是整片城市的夜景 水晶灯折射出暖光侍者穿着笔挺的西装躬身引我们到观景位 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动作优雅却不刻意 随手把菜单推过来“看看还想吃什么 不用客气”
我指尖捏着裙摆转了圈 抬头时眼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 声音却故意放得克制“真的可以吗？其实 我之前听朋友提起过这家私厨 说主厨的和牛做得特别好 一直没时间来”话里悄悄递了个嘉奖的信号 既不显得刻意 又让他知道我不是随口应和
朴灿烈挑了挑眉 眼底闪过点笑意 没戳破却顺着话接“哦？这么巧？那今天刚好带你尝尝 看看跟你朋友说的一样不一样”说着 他抬手招来侍者 报菜名时特意多提了句“和牛要五分熟 按之前说的 配那瓶18年的勃艮第”
等侍者退下 我捧着水杯 指尖轻轻蹭着杯壁 他靠在椅背上 指尖转着酒杯 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点引导“对了 棠溪小姐 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成年了没有”
糟糕 朴灿烈还是没忘记试探 想试探你是否和那天说的一样 正好今天成年
我捏着水杯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随即抬眼 眼尾弯出点软乎乎的弧度 声音放得更轻“朴少爷 我十九岁了”
说话间 侍者推着餐车过来 银盘里的澳洲和牛还冒着热气 油花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他没再提年龄的事 而是拿起刀叉 动作优雅地切了块牛肉递到我盘里“先尝尝 五分熟的 嫩得很”
我叉起牛肉咬了一小口 肉汁在嘴里散开 忍不住眼睛亮了亮“好好吃 比我在伦敦餐厅吃的和牛嫩多了”抬头时 刚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神 连忙又低下头 耳尖悄悄泛红“谢谢您 朴少爷”
“好啦晨晨别叫朴少爷了”他敲了敲我的餐盘 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审视 多了点随意“叫灿烈就行”
我捏着刀叉的手顿了下抬头冲他弯了弯眼睛 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真的吗？那以后可以和您写到好多东西”故意用“您”又很快改过来 “啊 是灿烈”装作口误的样子 反而显得更自然
朴灿烈看着我慌慌张张改口的样子 低笑出声 指尖碰了碰我的酒杯“先喝口酒垫垫 一会儿还有甜品 主厨做的焦糖布丁 比你在伦敦吃的那些强多”
我捧着酒杯抿了口 勃艮第的果香在嘴里散开 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那波试探算躲过去了 还顺带着让他主动提了“下次” 边伯贤说的“放长线” 好像真的慢慢有了点苗头 只是攥着酒杯的指尖有点凉 我知道 这不过是复仇路上的第一步 后面的路 只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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