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道自己被监视的木棉听着电视剧的声音,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天花板的蜘蛛网覆盖了下来,身体仿佛动不了,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直向深渊坠去。
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她好像躺在黏稠的血泊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
“小棉花,快逃,快逃……”
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
突然又换了一个梦境,反反复复。
“爸爸,妈妈……”
天边鱼肚白悄然升起。
木棉醒来时,电视机还在放着,毛毯掉在了地上,手机也不见了。
她抹掉眼尾的湿润,呼叫小yi却没有任何反应,手机看来是没电关机了。
没办法,木棉只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摸索着手机,好不容易在茶几下找到手机,起身的时候头又磕到了边沿,肿了个包,疼得她龇牙咧嘴。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给手机充上了电。
她拄着导盲杖,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去了一楼的简易洗手间洗漱。
把自己收拾好后,木棉才打开手机,和小yi沟通,知道了现在的时间和天气。
她拿着昨天买的三明治和牛奶,直奔后院。
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桂花树,另一棵也是桂花树。
木棉坐在躺椅上,边吃边听潮湿的风声。
今年的桂花比往年来得早一些,风里已经有了桂花香。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心里却在琢磨着下午出门,那个人还会不会跟着自己。
尽管那个人隐藏得很深,但还是被木棉察觉了。
应该快半个月了,出行的一路上,以往被占用的盲道上什么都没有。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多了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木棉偶尔会想,他长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很好看?还是一个变态大叔?
可如果是变态大叔,早就施行犯罪手段了。
可那个人不同,他一直和她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没有恶意,每次都会好心的清理盲道上的东西,把她护送回家。
他沉默的像是一个影子,所以昨天她故意不小心摔跤,总算接触到了他。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木棉一想到这,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监控的另一头,熙蒙也笑了,他一帧帧地回放她的笑。
屏幕的光照在熙蒙脸上,熙蒙摘掉眼镜,眼神晦暗不明。
临近中午,木棉接到了小舅公的电话,说等会来接她一起吃午饭。
挂掉电话,木棉就上去二楼,脱掉睡服换上一件浅蓝色法式长裙。
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木棉摸索着去前院,让小yi通过门口监控识别来人之后才敢开门。
一打开门,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小舅公。”
门口的男人三四十岁,穿着休闲的夹克,看起来是个胡子拉碴的硬汉。
伍耀磊注意到木棉额头的肿包,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收了回去,“小棉花,你额头怎么了?”
木棉抬手摸了摸额角,弯了弯眉眼,笑得一脸不在意:“没事啦小舅公,早上起来找手机,不小心磕到桌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