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上午,我去社区做法律援助咨询,刚把宣传牌摆好,就看见一个穿藏蓝色志愿者马甲的女孩朝这边走来。她手里抱着一摞宣传册,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远远看过去,那抹蓝色竟让我心头一跳——像极了欣榕当年穿警服的模样。
“您好,我是社区志愿者,过来帮您搭把手。”女孩走近,声音清亮,弯腰放下宣传册时,我看清了她的脸。眉骨的弧度、鼻梁的线条,甚至说话时偏头的小动作,都和记忆里的欣榕重合了大半。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一时竟忘了回应。
“您怎么了?不舒服吗?”女孩察觉我的异样,关切地问,伸手想扶我胳膊。指尖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才猛地回神,往后退了半步——她的手很细,没有欣榕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也没有那熟悉的、带着皂角味的温度。
“没、没事,谢谢你。”我稳住情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要是不忙,就坐这儿歇会儿吧。”
女孩笑着点头,坐下时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过来:“天气热,您先喝点水。我看您刚才一直在整理资料,肯定累了。”
这个动作让我又愣了——以前在学校做活动,欣榕也总这样,会默默记着我有没有喝水,然后把自己的水杯递过来。我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和当年欣榕手心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咨询开始后,有位老人来问赡养纠纷的问题,女孩主动帮我递资料、记笔记,做事干脆利落,连跟老人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耐心。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恍惚间竟觉得回到了大学时的模拟法庭——那时候,欣榕也是这样,在我身边帮我整理法律条文,笑着说“律师同志,我帮你打下手”。
中午咨询结束,女孩帮我收拾东西,突然说:“姐姐,我以后想考法律相关的证书,你能给我点建议吗?我觉得帮别人解决问题,特别有意义。”
她眼里的光,和当年欣榕说“要当能保护人的警察”时一模一样。我看着她,慢慢缓过神来,轻声说:“只要你真的热爱,坚持下去就好。遇到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分开的时候,女孩朝我挥手:“姐姐,下次活动我还来帮你!”我点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再像上午那样恍惚。我知道,她不是欣榕,可她眼里的热爱和善良,和欣榕一样珍贵。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欣榕的照片,轻声说:“欣榕,今天遇到个很像你的女孩,她也想帮别人解决问题,很可爱。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带着热爱往前走,就像我们当年约定的那样。”
桌上的律师徽章反射着灯光,我摸了摸徽章,突然觉得,欣榕从来没离开过——她的勇气和热爱,早就融进了我的生活里,也在那些和她一样心怀善意的人身上,继续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