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轩睁开眼时,阳光正透过熟悉的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耳边传来厨房“滋啦”的炒菜声——是哥哥吴海峰在做她最爱的可乐鸡翅。她猛地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卡通睡衣,又摸了摸脸颊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突然反应过来:她重生了,回到了11岁,回到了哥哥还在的那一年。
没有丝毫犹豫,吴轩赤着脚就往厨房跑,眼眶在看到那个穿着围裙、正颠勺的熟悉身影时瞬间红了。她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吴海峰的腰,脸埋在他的后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哽咽着说:“哥……哥……”
吴海峰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没拿稳。他低头看了看缠在自己腰上的小胳膊,又听着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忍不住笑着调侃:“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脾气最暴的小祖宗,今天怎么突然抱着我哭了?难道是在学校跟人吵架,遇到对手了?”
说着,他放下锅铲,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吴轩的背,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无奈和宠溺:“哭什么呀,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去帮你讨回来。不过先说好了,要是你先惹的人家,那哥可不管啊。”
吴轩却哭得更凶了,她抬起头,看着哥哥年轻又鲜活的脸——没有后来因病痛变得苍白的脸色,没有眼底化不开的疲惫,只有属于24岁的朝气和对她的包容。她伸手摸了摸吴海峰的脸颊,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哽咽着说:“哥,你别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吴海峰被她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净说胡话。我什么时候要离开你了?我还得看着你升六年级、上初中、考大学呢,还得吃你做的饭呢——虽然现在看来,你做饭的手艺估计比不上我。”
他以为妹妹是做了噩梦,或者在学校受了委屈,便拉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好了好了,不哭了。给,你最爱的橘子味糖果,吃了糖就不许哭了啊。”
吴轩接过糖果,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剥开吃,而是紧紧攥在手里。她看着哥哥熟悉的笑脸,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改脾气,再也不跟哥哥吵架,再也不怼他、气他;她要提醒他按时去做检查,要陪他一起治疗;她要让他好好活着,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结婚生子,看着她把“暴脾气收容所”继续开下去。
“哥,”吴轩吸了吸鼻子,把糖果放进兜里,认真地说,“以后我不跟你吵架了,也不扔你东西了,你做的饭我都吃,不挑食了。”
吴海峰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哟,这是真遇到对手了?还是吃错药了?不过你能这么想,哥还是挺开心的。行了,快去洗漱,可乐鸡翅马上就好,再哭下去,鸡翅都要糊了。”
“嗯!”吴轩用力点头,转身跑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小女孩,眼睛红红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知道,重生一次,她不仅要守护好哥哥,更要守护好他们之间的时光——那些曾经被她的暴脾气浪费的温柔,这一次,她要一点一点补回来。
厨房的香味越来越浓,吴海峰的声音传来:“轩轩,快点!鸡翅好了!”
吴轩笑着答应:“来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快步走向厨房——走向那个她失而复得的、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