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满是灰尘的裤子上擦了又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沙哑，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帮我挑苹果，每一个都擦得干干净净。
“这个甜。”他把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递给我，像个献宝的孩子。
我接了过来，没有走。
我们就这样在喧闹的街角沉默着。
许久，我轻轻开口：“沈砚，你后悔吗？”
他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我，眼眶瞬间就红了。
“后悔。”他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剖出来的，“我后悔得快要疯了。念念，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死在那张手术台上，也不要再伤害你一次。”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我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从黑名单里，将他的号码放了出来。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沈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原谅你，也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平的。”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决定，放过我自己。”
也放过，这段被恨意填满的过去。
我把那个苹果放回他手里，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我停下来，没有回头。
“明天上午十点，在街角的咖啡馆。我只等你十分钟。”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径直消失在人海里。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了许久的、男人崩溃的哭声。
我知道，这不代表复合，也不代表原谅。
这只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重新站在起跑线上，以一个全新的、平等的身份，来重新追求我的机会。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但这一次，选择权，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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