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里开始掺着凉意，高三（2）班的窗台上，江叙养的多肉长出了新叶。她正用牙签给多肉松盆土，指尖刚碰到土壤，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手一抖——是林晓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校服领口沾着片银杏叶，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小心点，别戳到手。”林晓放下试卷，伸手帮她把那片晃悠悠的银杏叶摘下来，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领口，江叙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手里的牙签“嗒”地掉在桌角。
“刚去教务处抱月考卷，下周三开始考试。”林晓把试卷分成两摞，一摞推到她面前，“你的数学错题本借我看看？上次那道导数题，我还是没搞懂你画的辅助线。”
江叙低头翻书包，耳尖还烧着。她的错题本里夹着张便签，是上周画的小像——林晓低头算题时，眉头微蹙的样子。她赶紧把便签往本子深处塞了塞，才把错题本递过去。林晓翻开本子时，指尖扫过那页藏着小像的纸，江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直到看见他专注盯着错题的样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月考的前几天，班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早读课上，没人再偷偷传纸条，连平时爱打闹的男生都埋着头刷题。江叙的英语作文总写不好，林晓就把自己整理的模板抄给她，还在旁边标注“这里可以换成长难句”“举例要贴近校园生活”。他的字迹工整，墨水是淡蓝色的，江叙看着那些标注，总忍不住想起他讲题时的样子——语速放缓，眼神认真，偶尔会用指节轻轻敲她的练习册，提醒“这里错了”。
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江叙有道物理题卡了半个多小时，急得鼻尖都冒了汗。林晓看出她的焦躁，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上面画着清晰的受力分析图，还标了不同颜色的箭头。“先分析斜面的支持力，再看摩擦力的方向。”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你上次做过类似的题，记得吗？就是木块在传送带上滑动的那道。”
江叙的耳朵瞬间热了，却也突然理清了思路。她顺着他的提示往下算，很快得出答案。抬头想道谢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昏黄的台灯下，他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嘴角还带着点笑意。江叙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试卷，却听见他小声说：“别怕，你比自己想的厉害多了。”
那句话像颗糖，在她心里甜了很久。直到放学回家，江叙躺在床上，还在反复回想他的眼神，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摸出手机，点开和林晓的聊天框，输入“谢谢你”，又删掉，改成“明天考试加油”，犹豫了半天，才按下发送键。
没过几秒，林晓就回复了：“你也是，江叙。放轻松，我相信你。”后面还跟着一个加油的表情。江叙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笑了，把手机抱在怀里，觉得连窗外的月光都温柔了许多。
月考的第一天，江叙有点紧张，进考场前手心都是汗。林晓看出她的不安，递过来一颗薄荷糖：“含着吧，能冷静点。”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江叙愣了一下，随即接过糖，小声说：“谢谢。”
考试很顺利，尤其是数学，好几道题都是林晓帮她讲过的类型。走出考场时，江叙看见林晓站在走廊上等她，阳光洒在他身上，把校服染成了浅金色。“考得怎么样？”他迎上来，眼里带着期待。江叙点点头，笑着说：“挺好的，好多题都会。”
林晓也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就说你可以吧。”他的笑容很灿烂，江叙看着他，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面，却看见自己的影子和他的影子挨得很近，像要叠在一起似的。
月考结束后，学校放了半天假。江叙约林晓去画室，想把之前没画完的“青春”主题画收尾。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江叙画到树下的两个身影时，特意把男生的笑容画得更明显了些——像林晓刚才在走廊上的笑容，温暖又明亮。
“画好了吗？”林晓凑过来看，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江叙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把画转给他看。林晓盯着画看了很久，然后说：“画得真好，尤其是这个男生，笑得很像我。”
江叙的脸瞬间红了，赶紧解释：“我就是随便画的，没有特意……”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晓打断了：“我知道，我开玩笑的。”他的眼神里带着笑意，江叙却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那天下午，他们在画室待了很久。林晓帮她整理颜料管，江叙则给他看自己以前的画。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江叙看着林晓认真看画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要是能永远停住就好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班里一片喧闹。江叙的成绩进步很大，尤其是英语，从班级中游提到了前十。班主任在班里表扬了她，还让她分享学习经验。江叙有点不好意思，站在讲台上，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林晓。他坐在座位上，对着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里满是鼓励。
下来后，林晓递过来一张纸条：“恭喜你，进步这么大。”纸条上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江叙看着纸条，心里暖暖的，回复他：“都是因为你帮我讲题，谢谢你。”
林晓看了纸条，抬头对她笑了笑，没说话。但江叙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春日的阳光，能融化冰雪。
那天晚上，江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林晓在走廊上的笑容，想起他帮她讲题时的认真，想起他递薄荷糖时的温柔，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美好，像春天里悄悄发芽的种子，在她心里慢慢生长。
她摸出手机，点开和林晓的聊天框，输入“林晓，我好像……”，又删掉，改成“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发送后，她抱着手机，心跳得飞快，生怕他拒绝。
没过多久，林晓回复了：“好啊，明天早上九点，图书馆门口见。”后面还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江叙看着回复，忍不住笑了，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她知道，自己好像心动了，为这个叫林晓的同桌，为这段温暖又美好的青春时光。
第二天早上，江叙特意提前十分钟到了图书馆门口。她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外套，还扎了个丸子头，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没过多久，林晓就来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远远地就朝她挥手。
“等很久了吗？”林晓走到她面前，眼里带着笑意。江叙摇摇头，小声说：“没有，我也刚到。”他们一起走进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江叙看着林晓认真看书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动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叙和林晓的关系更近了些。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在课间讨论题目，一起在放学后去操场散步。江叙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林晓，不管是学习上的问题，还是生活中的小事，都想和他分享。
有一次，江叙因为画画没灵感，心情不好。林晓看出她的低落，拉着她去了操场边的香樟树下。“你看，”他指着树上的叶子，“每片叶子都有自己的形状，就像你的画，不用刻意模仿别人，只要画出自己想画的，就是最好的。”
江叙看着他，突然觉得心里的低落都消失了。她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林晓。有你这个同桌，真好。”林晓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江叙，不只是同桌。”
江叙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林晓却没再解释，只是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去学习了。”江叙跟着他往教室走，心里却一直在想他刚才说的话——“不只是同桌”，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自己对林晓的心动，越来越强烈了。她开始期待每天和他见面，期待和他一起学习，期待和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那天晚上，江叙在日记里写道：“敬明月，敬校园，敬这段有林晓的青春。我好像心动了，为这个温柔又明亮的男生。”写完后，她把日记合上，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因为明天，她又能和林晓做同桌，又能和他一起，度过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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