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二走上场时，手里的笔记本被捏得发紧。他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从越前的站位、握拍姿势，到呼吸频率，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数据显示，越前的反手偏快，正手侧重旋转，步法倾向于左侧移动——这些细节，足够他制定出针对性的战术。
“请指教。”柳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不是在比赛，而是在进行一场数据实验。
越前挑眉，发球的瞬间却故意放慢了0.5秒。黄色的网球刚过网，就被柳精准地回击到他的反手死角——正如数据预测的那样。
“15-0。”
场边的丸井文太看得瞪大了眼睛：“柳这家伙，居然真的预判到了！”切原赤也也忘了之前的憋屈，攥着拳头往前凑了凑：“加油啊柳！打败这小鬼！”
可下一秒，越前的回击就颠覆了所有数据。他突然改用左手握拍，一记刁钻的侧旋球擦着边线落地，柳的扑救慢了半拍。
“15-15。”
柳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笔尖在笔记本上飞速涂改。刚才那记左手击球，不在任何已知数据里。
两人的攻防渐渐陷入胶着。柳凭借精准的数据预判，总能提前站定最佳位置；越前却像个不断变幻招式的谜，时而用出青学训练过的基础动作，时而突然甩出一记连柳都没见过的冷门技巧。黄色的网球在场地间划出杂乱却致命的轨迹，看得立海大正选们心惊肉跳。
“这真的是我们这个级别的比赛吗？”丸井喃喃自语，嘴里的泡泡糖不知不觉瘪了下去，“柳的每一步都像算好的，可越前那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越来越沉。他看得分明，越前的动作里藏着刻意为之的破绽——像是故意露给柳看，又在柳抓住破绽的瞬间，用更诡异的变招破解。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势均力敌的较量，反倒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40-15。”柳凭借一记精准的底线球，艰难地再拿一分，额角已经渗出细汗。他盯着越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的呼吸始终平稳，握拍的力度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场高强度的比赛，对他而言不过是场轻松的练习。
越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加快节奏。连续三记快如闪电的截击，角度一次比一次刁钻。柳拼尽全力扑救，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球落在界内。
“Game，越前。”
场边死一般的寂静。切原赤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连、连柳都输了？这不可能……”
柳走到场边，笔记本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潦草。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困惑：“不对劲。我感觉……他根本没认真。”
“没认真？”仁王雅治挑了挑眉，“都被你拿到两分了，还叫没认真？”
“数据对不上。”柳摇头，指尖点着笔记本上的空白处，“他至少藏了三种没用到的招式，步法也刻意放慢了速度。就像……在试探我。”
真田沉默着点头。他也看出来了，越前的每一次变招，都像是在观察柳的应对，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比直接赢球更让人觉得心惊。
越前拎着球拍走到场边，帽檐下的眼睛扫过立海大的正选们，语气平淡：“还有谁？”
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少年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可立海大的众人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这个从青学转来的少年，不仅实力恐怖，还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要是青学的人知道他这么强……”丸井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复杂，“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没人回答。训练场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颠覆认知的较量。立海大的正选们第一次意识到，他们或许迎来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团队格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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