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菲瘫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咸鱼,还是被电击过的那种。脑袋里嗡嗡作响,残留着刚才那恐怖的精神冲击和.....她自己的泼妇骂街式反击带来的羞耻感。
施耐德教授操控轮椅,缓缓地、几乎是无声地滑到她面前。那只机械义眼的红光已经逐渐黯淡,恢复到平时那种冰冷的、审视的状态,但路明菲能感觉到,那目光深处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一-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仿佛她不是个学生,而是一个刚刚炸了实验室却意外发现了新元素的奇葩反应堆。
“你....教授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急促,“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详细说。每一个细节。”
路明菲挣扎着坐起来,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哭丧着脸把刚才那惊悚的经历又描述了一遍:灰雾荒原、黑水河、骨头桥、诡异宫殿、业务推销摆渡人、以及那句冰冷的“看到你了”和随之而来的精神攻击,最后是自己情急之下的.....呃....“语言反击”和对方莫名其妙的退却。
她尽量省略了自己吐槽的具体内容,只含糊地说“骂了它几句”。
施耐德教授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当听到“尼伯龙根”(他低声重复了这个词)和“逆向精神冲击”时,他的表情极其凝重。当听到路明菲的“反击”奏效时,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看向路明菲的眼神更加古怪。
“语言反击....”他重复着这个词,机械义眼的光芒微微闪,“什么样的语言?龙文?古诺尔斯语?还是.....中文?”
路明菲脸一红,支支吾吾:“就......就是.....普通的话....带点.....情绪.....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用了“差评”、“投诉”、“下岗”、“扣工资”这种社畜专用诅咒吧?那也太丢人了!
施耐德教授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最终,他没有再追问细节,而是陷入了沉思。
“尼伯龙根.....竟然主动标记了你......却又被排斥....”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是因为S级血统的特殊性?还是因为.....那种混乱的、无法理解的感知模式?或者.....两者皆有?”
路明菲听得一头雾水:“教授...尼伯龙根... 是什么?那个摆渡人....是死神吗?”
施耐德教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需要科普的小白。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该说多少。
"尼伯龙根(Nibelungen),"他最终开口, 声音低沉而肃穆,“在古老的日耳曼和北欧传说中,意指雾之国’或‘死人之国'。但在混血种的世界里,它并非神话,而是真实存在的.....一种特殊的、依附于现实世界却又独立其外的.....异度空间。由极度强大的龙类或它们的造物,以其伟力和规则扭曲现实而成。”
路明菲张大了嘴巴:“异.....异度空间?! 像.....像副本一样?"她又下意识用了游戏术语。
施耐德教授似乎没听懂“副本”的意思,但大致理解了她的比喻:“可以这么理解。但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进入尼伯龙根需要特定的‘钥匙'或‘印记’,而里面的规则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充满了致命的陷阱和.....守卫。”
他指了指那个黑色的水晶头骨:“这个头骨的主人,生前很可能是侍奉‘死神海拉’的祭司。 海拉,在北欧神话中司掌衰老与疾病,统治着冥界。我们怀疑,她很可能是一位强大的龙族君主,其尼伯龙根的人口,可能与北欧的冥界传说有关。”
路明菲听得脊背发凉。死神?龙族君主?冥界?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比东京那条变异“神”还要离谱!
“刚才攻击你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尼伯龙根的守卫,或者.....海拉意志的残留。”施耐德教授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现实世界的感知者,除非.....感知者身上有它们感兴趣、或者视为威胁的东西。”
路明菲吓得一哆嗦:“感....感兴趣?威胁? 我什么都没有啊!”她只有一身的吐槽能量和废柴属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