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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沈妄又请假了。这次的理由比感冒更含糊，只给辅导员发了条“身体不适，需休养数日”的消息，便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
那晚被汪硕亲吻到腿软的记忆，还有更早之前与池骋、郭城宇混乱的纠缠，搅得他寝食难安。
弯不弯？这个问题，带来的冲击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失恋或麻烦。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所有让他心绪不宁的源头，尤其是那个笑得像狐狸、吻技却好得让他头晕的汪硕。
于是，沈妄躲回了自家那套空荡荡的大平层，父母兄长各有各的忙碌，正好留给他一片无人打扰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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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靠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透露出主人内心的焦躁。他养的那条蛇，安静地盘踞在他手腕上，鳞片闪着冷光，一如主人此刻阴郁的心情。
最终，是郭城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向池骋。
郭城宇“妄妄这次躲得挺彻底。看来，汪硕也没能让他安心留下？”
池骋“沈妄谈恋爱，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射向对面床铺正低头玩手机的汪硕。
池骋“新鲜感过了，或者遇到点麻烦，他跑得比谁都快。”
池骋“识趣点，自己离开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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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仿佛完全没听出池骋话里的讽刺，他语气轻松。
汪硕“可是，我很喜欢妄妄啊～”
他顿了顿，视线在池骋和郭城宇之间转了一圈，笑意加深，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汪硕“而且，至少他对我……没有像对你们这样，躲得远远的吧？”
操。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池骋和郭城宇的痛处。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汪硕这是在明目张胆地炫耀沈妄对他的特殊对待，暗示他们二人才是让沈妄逃避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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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猛地站起身，他阴鸷地盯了汪硕一眼，没再说话，径直摔门而出。郭城宇也收起了一贯的温和面具，冷冷地看了汪硕一眼，跟着离开了宿舍。
郭城宇“等着吧。”
不欢而散。
汪硕看着被甩上的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低头，给沈妄发了条消息。
【妄妄，在哪？心情不好。】
此刻的沈妄正试图用酒精和喧嚣麻痹自己。他包了某家高级酒吧最角落的卡座，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妆容精致、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是他刚用钱请来的伴儿。
他刻意大声说笑，举止比平时更显纨绔不羁，仿佛要通过这种放纵，来唤醒自己体内的原始冲动，证明些什么。
沈妄“来，喝！”
他将酒杯凑到右边女孩唇边，女孩娇笑着抿了一口。左边女孩则依偎过来，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胸前的衣料。
沈妄配合地笑着，心里却一片空洞，甚至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这些曾经能让他轻易获得快感的亲密接触，此刻却显得格外乏味和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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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汪硕的消息。沈妄看了一眼，回复了酒吧的地址。他心想：让汪硕来看看也好，看看他沈妄还是喜欢女人，之前的种种，不过是意外和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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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汪硕就出现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他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投向沈妄的卡座，看到沈妄左拥右抱的场景时，脸上那惯有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汪硕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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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一抬头，正好对上汪硕的视线。他本以为会看到愤怒、嘲讽，或者至少是惊讶，却万万没想到，汪硕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竟然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眼眶泛红，泪光闪烁，一副被深深伤害、委屈至极的模样。
？
以往那些女朋友要是敢在他玩的时候哭哭啼啼，他只会觉得厌烦，直接甩钱走人，毫不留恋。可此刻，看着汪硕这副泪眼朦胧、仿佛被他辜负的样子，他心里竟莫名地一紧，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
沈妄“我……我没干啥啊……”
他下意识地推开身边的两个女孩，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这反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汪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沈妄心慌，然后转身就走。
沈妄“喂！汪硕！”
沈妄几乎是立刻追了出去，也顾不上身后两个女孩错愕的目光。他几步追上汪硕，在酒吧门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沈妄“……你生气了？”
沈妄“我就是喝个酒，她们就是朋友……”
汪硕用力甩开他的手，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这更是让沈妄慌了神。他沈二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还是哄一个男人？
可看着汪硕的眼泪，他脚就像生了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沈妄“你别走啊！我真没干什么！”
沈妄“你理理我行不行？”
沈妄“我……我以后不来了还不行吗？”
他一路跟着汪硕，喋喋不休地解释，汪硕始终沉默，直到走到自己公寓楼下，才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
汪硕“你跟着我干什么？”
·
沈妄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来。汪硕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沈妄犹豫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汪硕的公寓很大，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冷清。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背对着沈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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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站在客厅中央，浑身不自在。他挠了挠头，看着汪硕（看似）无助的背影，心里那点别扭和纠结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他不想看到汪硕这样！
他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尝试用自己匮乏的哄人经验，干巴巴地说。
沈妄“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了吧？”
汪硕终于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汪硕“沈妄，你是不是对我根本没感觉？如果是，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
沈妄张了张嘴，喜欢吗？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太复杂，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范畴。但讨厌吗？
沈妄“不讨厌。”
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有些干涩。
沈妄“肯定不讨厌……”
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一脚踹开，老死不相往来了，何必在这里纠结、躲藏，又忍不住追出来。
沈妄“我就是……心里有点乱，才躲起来的。”
汪硕看着他纠结的表情，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妄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酒吧的烟酒气。
汪硕“那你今晚，得听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
汪硕“现在，过来坐下。”
这命令性的口吻，换作以往沈妄早就跟个炮仗一样跳起来了，但现在看着汪硕那双被泪水洗过、愈发清亮勾人的眼睛，他点了点头。
原来有人哭起来可以这么破碎……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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