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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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妄醒来的时候，感觉比预想中要好不少。身上没有特别酸软无力，他动了动脖颈，侧头就看见汪硕已经醒了，正支着脑袋看他，那双笑着的眼里闪过一丝餍足和未散尽的兴味。

汪硕“早啊，妄妄。”

沈妄“早。”

沈妄掀开被子下床，精悍的身躯在晨光中舒展，背脊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那覆盖了大半手臂的繁复纹身在光线里显得格外醒目，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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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眼神暗了暗，想起昨晚说过不太能折腾，到底还是收敛了些，现在看来沈妄精神不错。他跟着起身，两人洗漱后叫了客房服务，在房间里慢悠悠地吃了顿早饭。

汪硕“待会儿去滑雪场？”

沈妄“嗯。”

沈妄点头，随意抓了抓头发，几缕碎发落在精致的眉眼前。

沈妄“去活动活动。”

两人收拾妥当，下楼准备出发去采尔马特滑雪场。结果刚踏进酒店大堂，沈妄的脚步就顿住了。

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赫然坐着四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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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一身黑，气质阴郁沉冽，像尊煞神似的坐在那里，眼神跟带了钩子一样直直钉在沈妄身上。郭城宇也在，看向沈妄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连吴所畏和姜小帅都在…这阵容，齐活得让沈妄挑高了眉。

汪硕啧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

沈妄走过去，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从这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身边笑得一脸无辜的汪硕脸上，咬牙切齿。

沈妄“你他妈通风报信？”

汪硕举起双手，一脸冤枉。

汪硕“天地良心，妄妄，我手机飞行模式到现在都没关。”

沈妄“一个个的，公司不经营了？蛇园不管了？吴所畏，你那个小破公司刚起步就敢撒手？还有姜医生，你那诊所关门大吉了？”

池骋“我来休假。”

郭城宇“巧了，我也休假。想着妄妄你来滑雪，我们正好凑个伴儿。”

吴所畏“我……公司最近不忙，也休息几天。”

姜小帅“怎么了？医生不需要休息？”

汪硕“好好好，玩这套是吧？”

汪硕被气笑了，环顾四周。

汪硕“都约好了是吧。”

沈妄看着眼前这五个心思各异的男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白眼的冲动。

沈妄“行，都来了是吧，那就一起去！别他妈跟这儿杵着了，看着就烦！”

他算是看透了，想甩开这帮家伙过二人世界，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一行人各自回房放好行李，带上滑雪装备，浩浩荡荡地前往采尔马特滑雪场。缆车缓缓上升，脚下是绵延无尽的雪白世界。

沈妄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景色，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些。既然躲不开，那就享受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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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首要任务就是换滑雪服。沈妄是老手，自己利索地穿好了一身红黑相间的专业滑雪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利落。然后他看着那五个风格各异、但在穿滑雪服这件事上明显都有些笨拙或不在状态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妄“过来。”

他招招手，像个教练一样开始一一指导。

他走到池骋面前，帮他调整了一下滑雪服的肩线和拉链，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

沈妄“绷这么紧干嘛？放松点，衣服都给你撑变形了。”

池骋垂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的冷香，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微抿起唇。

池骋“听你的。”

郭城宇嘛，学得很快，但沈妄还是检查了他护具的佩戴。

沈妄“护臀戴好了，等会儿别把尾巴骨摔裂了。”

郭城宇“放心，为了你，我也得保护好自己。”

沈妄“死一边去。”

汪硕倒是穿得挺像样，但还是被沈妄揪着整理了一下滑雪镜的带子。汪硕凑近了些，几乎贴着沈妄的耳朵。

汪硕“昨晚和妄妄没尽兴，今晚补上？”

沈妄白了他一眼，没搭理，手指用力勒了一下带子。

汪硕“疼～”

吴所畏“我这样可以了吗？”

吴所畏看起来有点紧张，滑雪服穿得歪歪扭扭，沈妄叹了口气，耐心地帮他重新整理，系好每一个扣子，拉好每一条拉链。吴所畏一抬头，就对上了沈妄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还有那颗晃眼的唇钉，他脸上瞬间有点发烫。

果然，无论时候都会为沈妄心动。

沈妄“行了，等会跟着我，别怕。”

沈妄左右看了看，没找出什么毛病，只好帮姜小帅正了正滑雪帽。

沈妄“姜医生，等会儿摔了可别嫌丢人。”

姜小帅“好～我尽量不给沈教练丢脸。”

全都检查完毕，沈妄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这五个穿着臃肿滑雪服、但依旧难掩出众气质和身材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沈妄“行了，各位，等会儿上了雪道，摔了大比兜，可别哭鼻子哈。”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哎哟一声。吴所畏想试着挪动一下，结果脚下一滑，直接一个屁股墩儿坐地上了，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比兜。

……

汪硕“噗——”

郭城宇“大畏，你这不行啊。”

姜小帅“大畏，你慢点。”

姜小帅赶紧去扶吴所畏，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看着确实有点滑稽。

沈妄“害。”

闹了一阵，大家开始适应雪具。池骋和郭城宇虽然是第一次滑雪，但两人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性都极强，稍微摸索一下，就能勉强在初级道上站稳并缓慢滑行。

吴所畏和姜小帅就比较惨了，两人在平地上都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互相搀扶一下，或者差点撞到一起。

……

沈妄看他们适应得差不多了，自己那颗向往自由、渴望速度与激情的心就按捺不住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调整了一下滑雪镜。

沈妄“我先走一步，前面等你们。”

说完，他脚下一用力，雪杖一撑，整个人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倏地一下就窜了出去。他在雪道上飞驰，身影在广阔的雪白世界里划出优美的弧线。

他就是这样的沈妄，永远向往自由，追崇自由，像一团抓不住的火焰，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

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想停了。

·

郭城宇“喂！等等我们啊！妄妄！”

沈妄滑出一段距离，在一个视野开阔的缓坡上利落停住，潇洒转身，他抱着雪杖，微微喘息，看着那三道追来的身影。

最快的是汪硕。他几乎没怎么减速，直直冲到沈妄面前，在即将撞上的瞬间猛地一个侧身刹车，雪板掀起大片雪雾，稳稳停在沈妄身侧，长臂一伸，隔着厚实的滑雪服，将沈妄结结实实地揽进了怀里。

汪硕隔着滑雪帽想去亲他，发现根本无从下嘴，有些懊恼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汪硕“想亲妄妄。”

沈妄“回去亲，别腻腻歪歪的。”

沈妄挣扎着，郭城宇和池骋也一前一后滑到了。

郭城宇“追上了。”

池骋“我先追上的。”

池骋直接伸手，环住了沈妄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郭城宇则从另一边抱住了他。

四个人，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地里，紧紧地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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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仿佛时光都倒流了。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同样无所顾忌、肆意张扬的年纪。他们也是这样，打打闹闹，勾肩搭背，而沈妄，始终是他们视线的中心，是他们心照不宣想要靠近和拥有的存在。

十年过去了，他们从少年成长为男人，各自经历了不同的人生，拥有了不同的身份和地位，但有些东西，似乎从未改变。比如他们对沈妄的这份执着而复杂的感情。

十年，二十年，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只要沈妄还在，这份爱意或占有欲，就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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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十年前就说过要和妄妄一起滑雪，今天终于实现了。”

沈妄被他们抱在中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远远地，还能听到吴所畏和姜小帅互相打气、又夹杂着惊呼和笑骂的声音传来。

吴所畏“小帅！左边左边！哎哟要撞了！”

姜小帅“闭嘴吴所畏！看路！……啊！”

沈妄循声望去，看着那两人笨拙又努力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在这冰天雪地里畅快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