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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那股热乎劲儿总算过去了，外头不知道啥时候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给闷热的天气添了点凉意，但也让心情跟着有点黏糊糊的。
李淇没选什么高档地方，领着他们拐进了附近一条小巷子里，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麻辣烫店。
李淇“就这儿吧，随便吃点。”
南枝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店面，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骨汤和辣椒混合的香气，有点呛，但又莫名勾人食欲……大概是跟着金总习惯了，还有点不适应这个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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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围着一张不大的方桌坐下。
张小蕊“李律师，真的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哥哥他……”
李淇正拿着菜单勾选，闻言头也没抬。
李淇“小事，别放在心上。案子赢了就好。”
他勾了几样常吃的，把菜单递给旁边的南枝。
李淇“看看想吃什么？”
南枝接过菜单，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菜品图片，有点茫然……什么冬瓜，南瓜，可她平时吃的都是三文鱼什么的。
南枝“我不知道哪个好吃……你帮我点好不好？”
李淇看了她一眼，被她那副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取悦了，拿回菜单，又勾了几样，顺便对老板喊了句。
李淇“老板，我们这桌多加麻多加辣！”
汤宇轩“行啊老李，不光官司打赢了，还有美人相伴，这小日子眼看就滋润起来了。”
李淇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心里却嗤笑一声。滋润？靠的是金松峰那三十万封口费和那份来路不正的视频。不过那又怎么样？结果是他想要的。他出名了，有钱了，这就够了。
他端起桌上免费的荞麦茶喝了一口，味道寡淡，却压不住心底那点因为成功而翻腾起来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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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烫很快端了上来，红油滚滚，冒着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南枝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从红汤里夹起一片青菜，尝了尝。
好辣……但是好吃！尤其是在这种微凉的雨天，吃上这么一碗热辣辣的东西，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汤宇轩“咱们这次可是真出名了！我看那几个记者，拍得可起劲了！”
李淇咽下嘴里的牛肉丸，笑了笑。
李淇“那可不。等明天，咱们就好好捣腾一下事务所，这地方……”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拥挤但烟火气十足的小店，意有所指。
李淇“也该换个像模像样的地方了。”
三十万，足够他在一个体面的写字楼里租个小间了。想到这里，他感觉碗里的麻辣烫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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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雨还没停。张小蕊再次道谢后，自己回家了。汤宇轩也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最后只剩下李淇和顾南枝。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走回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回到那个狭小的事务所。
一进门，李淇就把伞丢在门口，看着这间堆满卷宗、墙壁都有些泛黄的陋室，心情和早上出门时截然不同。他兴致不错，开始动手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
李淇“对了，你的行李呢？”
他记得南枝跟着他的时候，只有个小的手包。
南枝“在我公寓里。”
南枝“金老板之前给我买了个小公寓。”
？
李淇挑挑眉，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不快，但很快被一种更强的占有欲覆盖。他走到南枝面前，伸手拂开她脸颊边一缕不听话的卷发，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细腻的皮肤。
李淇“那个公寓以后少回去吧。等这边安顿好，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
他怎么可能放心把这么漂亮的金丝雀一个人放在外面？放在金松峰随时能接触的地方？
南枝仰着小脸看他，李淇英俊的眉眼在近处看更有冲击力，带着一种让她心跳加速的侵略性。她几乎没有犹豫，乖乖地点了点头。
南枝“好。”
对她来说，跟着李淇，和跟着金老板，似乎并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依靠一个强大的男人，换来安稳和光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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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李淇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那点轻松惬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信息是他爸发来的。
又是要钱。
……
李淇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他从抽屉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俊朗的脸庞在缭绕的青白色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眉眼间的戾气却清晰可见。
算了，他想，老头子永远都是那样，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只知道索取，从来不管他在外面拼得多难，永远不懂得感恩，也不知道上进。
李淇稍微平复了点心情，他夹着烟，看着南枝。
李淇“你是一直跟着金松峰做事？”
南枝摇了摇头，她对李淇没什么防备心。
南枝“不是的。是我爸爸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去。后来……金老板看上了我，他说我长得好看，就把我留在身边，供我吃，供我穿，让我有地方住。”
南枝“但是我没帮他做过那些事的……就是，有时候帮他倒倒茶，陪他说说话，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说的那些事，显然指的是金松峰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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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淇听着，心里嗤笑一声。金松峰倒是会享受，天天看着这么张脸，确实身心舒畅。他倒也没真想从顾南枝这里套出什么关于金松峰的内部消息，这女人看起来就一副笨笨的、不适合骗人也不会骗人的样子，估计金松峰也不会让她接触核心的东西。
南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有些急切地往前凑了一小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她仰着小脸，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南枝“李淇，我真的觉得待在你身边很开心。”
南枝“你是一个很棒的律师！今天在法庭上，你好厉害，而且…”
南枝“你真的好帅啊…”
啧，李淇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很棒？他只不过是个拿钱办事、与魔鬼交易的掮客。很帅吗？他吸了口烟，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毫无阴霾的、美丽的脸庞。或许吧，皮相而已，不重要。
李淇“是吗？”
他低声应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眼底的阴霾却在她的注视下悄然散去。他俯下身，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李淇“那…以后就好好待着。”
他需要这份舒畅，尤其是在他踩着肮脏的台阶往上爬的时候。南枝，就是他此刻最完美的慰藉和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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