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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市中心一家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李淇被一群同行和客户围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
南枝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听不懂他们聊的生意经和人脉网，只能坐着。
“李律，再来一杯！”
“恭喜你啊，最近可是声名鹊起，以后可得多关照我们！”
李淇“好说，好说！”
李淇笑着举杯，仰头又干了一杯，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喉咙发疼，却也让他更兴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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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心里有点着急，悄悄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
南枝“李淇，少喝点吧，一会儿该醉了。”
李淇“没事，难得高兴。”
李淇拍了拍她的手，眼神迷离地笑了笑，转身又和别人聊了起来。
一直闹到深夜，晚宴才结束。李淇被几个同行勾肩搭背地簇拥着下楼，脚步虚浮，嘴里还在念叨着下次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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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腰，生怕他摔倒，他今天喝得比上次还多，整个人都快挂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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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酒店大厅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快步跑过来，脸上满是崇拜地看着李淇。
“李律师！终于等到你了！”
李淇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认出是上次司法厅活动上见过的一个实习律师。
李淇“是你啊，有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小伙子激动地说。
“我特别佩服你，你处理的张小晨那个案子，让我们这些年轻律师都觉得特别振奋！是你让我们更坚定了学法的决心，我有个兄弟，就是受你的影响，专门去做了特殊人群的法援，帮那些听障人士打官司呢！”
李淇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抬起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
李淇“帮我跟你那兄弟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他这个榜样是假的。
只有李淇自己知道，今天的一切，靠的不是什么公平正义，而是肮脏的潜规则，是他出卖底线换来的。他被这么多年轻人视作榜样，被追捧，被崇拜，想想都觉得讽刺。
“啊？对不起什么呀？”小伙子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
“李律师你太谦虚了！那我们下次见，祝你生意兴隆！”
李淇“再见。”
李淇勉强笑了笑，看着小伙子离开的背影，眼神里的迷茫更浓了。
南枝“怎么了？李淇。”
李淇“没事。走，回家。”
南枝点点头，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扶着李淇慢慢往路边走。晚风一吹，李淇的酒劲上来得更猛了，脚步晃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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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个街角的小公园，李淇突然停下了脚步。南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张小蕊正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些小朋友看起来脏兮兮的。
很明显，张小蕊在教这些小朋友如何卖惨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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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淇“你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李淇挣脱开南枝的手，对着张小蕊大声吼道。
张小蕊“那你呢？！你是哑巴！你才是哑巴！”
张小蕊“你明明能说话，明明懂我们的难处，却不帮我们！你帮着金松峰骗我们的房子，帮着他欺负我们！你就是个不敢发声的哑巴！”
李淇“我不是哑巴！”
李淇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也拔高了。
李淇“我有错吗？！你告诉我！我从小跟着聋人父母受够了穷日子，受够了被人看不起！我就是想自己过得好一点，我想住大房子，开豪车，被人尊重！我有什么错！”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园里回荡，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好像是在吵架，那个男的看起来喝醉了吧？”
南枝“李淇，别吵了，好多人看着呢，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淇“我没吵！”
李淇甩开她的手，还想继续说，可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还有张小蕊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心里的怒火突然就泄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
南枝“你没有错，李淇，真的没有错。”
南枝“我们回家，别在这里了。”
李淇任由她拉着，脚步虚浮地走出公园，那些围观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南枝很快叫到了代驾，扶着他慢慢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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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淇一句话都没说，靠在副驾上，闭着眼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回到公寓，李淇踉跄着走到沙发上，瘫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抖了半天，才点燃一根烟。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俊脸，也掩盖了他眼底的迷茫和颓废。
为什么？
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他已经爬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有了豪华的公寓，崭新的豪车，受人追捧的名气，还有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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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她慢慢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李淇感受到怀里的温暖，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或许，只有这个女人，才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复杂的烦恼，忘记自己的虚伪和不堪。
李淇掐灭了烟，反手抱住南枝，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淇“枝枝……”
李淇“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对不对？”
南枝“对呀，我对你最真心了，李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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