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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沈妄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一阵窸窣声和郭城宇温和的轻笑打破了宁静。
郭城宇“小安安，看，这是你池骋爸爸的小醋包，是不是很漂亮？”
沈妄手指一僵，游戏角色瞬间被KO。他皱着眉回头，看见郭城宇正抱着他们一岁多的儿子小炮仗，站在客厅角落那个恒温蛇箱前。
让小炮仗脑袋都大的是，他这儿子，面对这种冷冰冰、滑腻腻的生物，寻常小孩早该吓哭了，可小炮仗非但没哭，反而在郭城宇怀里兴奋地蹬着小腿，咿咿呀呀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隔着玻璃想去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欢喜。
……
沈妄“操……”
沈妄低骂一声，扔下手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沈妄“郭城宇！你又带他看那玩意儿！能不能教点好的？”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蛇时，虽然没怂，但也绝谈不上喜欢。这小子倒好，遗传点啥不好，偏偏像了池骋那变态的审美？
郭城宇“怎么了？我们小炮仗喜欢嘛。”
郭城宇笑着转过身，温柔地颠了颠怀里的儿子。
郭城宇“是不是呀？以后像爸爸一样，养很多漂亮的蛇蛇？”
他这话是对儿子说的，眼神却瞟向刚从书房出来的池骋。男人走过来，从郭城宇手里接过儿子，让他能更近地观察玻璃箱里的蛇。
池骋“像我挺好，胆子大，不吃亏。”
他甚至还握着儿子的小手指，极轻地点了点玻璃箱，正好对上小醋包探过来的脑袋。
小炮仗咯咯笑起来，一点不怕。
·
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让沈妄额角青筋直跳。
沈妄“像你个大头鬼！”
他简直不敢想象，儿子长大以后也像池骋一样，弄一屋子冷血动物排解孤独，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郭城宇“妄妄，别担心，有我在呢。”
郭城宇适时地打圆场，走到沈妄身边坐下，手臂揽住他的肩膀。
郭城宇“孩子有兴趣是好事，引导好就行。你看，小炮仗多开心。”
沈妄哼了一声，没推开他，但依旧不爽。这个家里，郭城宇就像个定海神针，温柔，耐心，尤其擅长带孩子和……养蛇。有他在的时候，三人能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
但这种平衡是脆弱的。
郭城宇“下午我得带小炮仗去蛇园一趟，新进了一批品种，得去看看。你们俩……”
沈妄“去吧去吧。”
沈妄摆摆手，巴不得他们赶紧走，省得看着心烦。池骋没说话，只是把儿子递还给郭城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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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抱着孩子，带着保姆和司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公寓门关上的瞬间，偌大的空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沈妄和池骋两人。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又隐隐躁动起来。
刚才还有孩子在，有郭城宇调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那种从少年时代就纠缠不清的、混合着竞争、占有欲和强烈性张力的氛围，立刻占据了主导。
……
沈妄浑身不自在，像被盯上的猎物。他猛地站起身。
沈妄“我回屋打游戏。”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影音室，把门摔得震天响。池骋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转身去了阳台。既然妄妄不愿意，那他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
沈妄戴上耳机，把游戏音量开到最大，试图用虚拟世界的打打杀杀掩盖内心的烦躁。但没用。池骋的存在感太强，即使隔着一堵墙，他也能感觉到那家伙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过来。
他玩的是一款近身格斗游戏，角色拳拳到肉，汗水飞溅。打着打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他和池骋还没这么……复杂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一起打游戏，然后打着打着就扭打到一起，从虚拟PK变成真人互殴，最后往往以某种不可言说的方式和解。
靠。
他烦躁地摘掉耳机，起身去了健身房。既然静不下来，就消耗掉多余的精力。
·
沙袋成了他最好的发泄对象。沈妄戴上拳击手套，对着沉重的沙袋一顿猛攻。
不知过了多久，池骋倚在门框上，手里夹着烟，已经抽了一半。他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结实的胸肌和窄腰。他看着沈妄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和汗湿的脖颈，目光暗沉。
池骋“累了就歇会儿。”
沈妄喘着粗气，停下动作，摘下拳套，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汗，没好气地瞪他。
沈妄“关你屁事？找打？”
池骋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有些阴郁的眉眼。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池骋“打啊，”
池骋“像以前一样，看谁先求饶。”
？？？
他当然知道这混蛋话里的深意。猛地出手，一拳挥向池骋的腹部，但池骋似乎早有预料，侧身躲过，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妄“松开！”
沈妄挣扎，另一只手也攻上来。两人瞬间在健身房扭打在一起，沈妄拳头确实硬，但池骋的力气和技巧更胜一筹，很快就把人死死压在了铺着软垫的地上。
池骋“服不服？”
沈妄“有本事放开再打！”
池骋“不打也行……换种方式让你求饶？”
沈妄“池骋你他妈……！”
沈妄气得想杀人，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愣。
池骋先反应过来，松开他，站起身，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
池骋“妄妄饿了？”
沈妄扯了扯被弄乱的衣服，脸色难看。
沈妄“废话，郭城宇不在，谁做饭？”
他和池骋，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汪硕倒是会做点，但今天也不在。
·
池骋挑眉，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给沈妄。沈妄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只有在汪硕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抽烟。
那家伙管得严，说对孩子不好，虽然话在理，但憋着也难受。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阳台，靠在栏杆上，点燃了烟。夕阳西下，两个身形出众的男人，沉默地吞云吐雾，画面竟有种颓废的美感。
尼古丁稍稍安抚了躁动的神经。沈妄吐了个烟圈，看着窗外。
沈妄“有点想念郭城宇做的红烧肉了。”
还有汪硕煲的汤。这话他没说出口，但池骋肯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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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嗯了一声，侧头看他。烟雾中，沈妄的侧脸轮廓精致，他心里那点旖旎念头被饥饿感压下去不少，但另一种冲动又冒了出来。
池骋“出去吃？”
沈妄“懒得动。”
沈妄没什么兴致。外卖也吃腻了。
池骋沉默片刻，忽然掐灭了烟头。
池骋“那去喝酒？老地方。”
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能麻痹神经，暂时忘记烦心事，他也掐灭烟。
沈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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